每每想起這件事,楊芷荷都會後悔,那天,自己好像忘記了告訴他自己的名字。
年少的心進駐了一個人的名字,並越加深刻難忘。
他十六歲那年,她聽說了他出宮開門立府的事。
楊芷荷一麵欣喜於自己將有更多的機會看見他,一麵則擔憂著他的身體。
在這擔憂之下,更是控製不住的想要見到他,想要知道他是否還安好。
她開始頻繁的偷偷出府,隻為了見他一麵。
她也如願見到了他,在人後的角落裏。看著他的高興,看著他的滿足。
他因外麵的風景而高興,她則為他而高興。每次看著他笑,楊芷荷也會控製不住的揚起嘴角。
年幼時的好奇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悄然轉變,或許,自己是喜歡上他了,她想。
年少慕艾,思之不忘。
遊玩了一個月,他的身體還是受不住了,又過上了臥病在床的日子。
楊芷荷心疼他,但也覺得,他心中,應該是高興的吧。
日子一天天過去,楊芷荷也長成了窈窕的少女。
心中那份情感非但沒有隨著時間遠逝,反而更加清晰明朗,逐漸發酵。
眼看他都到了及冠之年,身邊還是沒有人陪著。楊芷荷氣憤又傷心,明明他那麼好,為什麼卻沒人看見。
憤怒的同時,心中一個隱秘的角落卻在暗暗高興,一點點的,慢慢擴大。
當知道他受刺落水的那刻,楊芷荷心髒一縮,眼前一花,差點站立不住,把身邊的小丫鬟嚇了一跳。
她的腦袋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什麼也管不了。隻是執著的,派人一遍又一遍的打聽他的消息。
知道他脫離危險的時候,楊芷荷喜極而泣,淚濕衣襟,她感謝上蒼,感謝沒有將他帶走。
雖然他醒了過來,可身體不好的傳言卻愈演愈烈。楊芷荷心中擔憂,又毫無辦法,隻有每天不停的祈禱,祈禱他平安無事。
得知被賜婚帝錦淳,楊芷荷震驚之餘,心中就是一陣一陣的欣喜。
多年的心中所想即將實現,怎麼就感覺那麼的不真實呢。
在坐上花轎的那刻,楊芷荷漂浮在半空中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這是真的,是真實存在的。
緊張的等候在瑞王府門前,聽見轎外的驚呼聲,楊芷荷的心提了起來。
是他來了麼,會是他麼?
下一刻,一隻蒼白的手伸了進來,看著那隻手,楊芷荷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心中酸酸漲漲的,有什麼快要傾瀉而出。
與自己不同,對於這賜婚,他恐怕是不願意的吧。而且他的身體,為什麼要出來呢?
楊芷荷眨眨眼,眨去了眼中的濕潤。他的手微涼,卻是握緊了自己,一步步的帶著自己前行。
楊芷荷也回握住了他,緊緊的,帶著自己的心意。
在眾人的見證下,她成了他的娘子。
現在,望著睡著的帝錦淳,楊芷荷心中柔軟,手指輕柔的一遍遍撫過他的五官,或許你早已不記得當年的那個小女孩,不過沒關係,今後,有我陪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