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兩道光柱直射過來，衛國在刺眼的車燈裏隱約看到了從山路上緩慢的開過一輛農用小卡車來，那小卡車發出拖拉機式的轟鳴聲，這邊車裏的四個人早都醒過來啦，老萬激動的跳下車，衛國也跟著跳了下去，老萬站在路中間激動的朝著行駛中的農用車揮舞著雙手，完全不顧這黑夜裏萬一看不見，被農用車給碾過去的危險。一心隻是生怕農用車看不到自己而駛過去。衛國也跟著站在路中間揮舞胳膊，還大聲叫喚著。在大燈的照耀下，農用車顯然是看到了路邊停著的車輛，肯定也清晰地看到了老萬和衛國這兩個在路中間手舞足蹈的人，農用車減慢了速度，本來行駛的就不快，現在就更慢啦，車上按響了喇叭，很快農用車在三菱車的前麵一點停住了，這下，老萬和衛國才放下心來。總算是有路過的車輛和人啦，這“山大王”看來是要作到頭啦。衛國隱約可以看到在農用車的駕駛室裏連上司機並排坐著三個人，農用車一停，駕駛室兩邊的車門開了，三個人都一起下了車，其中兩個人手裏都拿著應急燈和手電筒，跟著從農用車的貨兜裏也跳下兩個人來，手裏也都拿著手電筒，好幾道光柱射了過來，李根龍和老楊還坐在車裏，兩個人其實早就醒啦，隻是沒有弄清這來的農用車上是什麼人，也不敢貿然下車，害怕遇到土匪之類。老萬和衛國根本沒有去想這一茬，兩個人向著農用車上下來的人走過去，等走近了，那邊一個拿著應急燈的人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老萬和衛國循著笑聲看過去，原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天一起吃飯遇到的老頭子，仔細一看其他幾個人，正是和老萬一起喝過酒的人，不用說，那這農用車正是停在飯館門口的那輛，說來這些人也都算是認識的人，尤其是在這荒野大山裏，在黑漆漆的夜晚能忽然遇到幾個認識的人，讓人心裏一下熱乎乎的，沒等老萬、衛國開口，老頭就熱情的上來打招呼，大家相互寒暄了一番，然後老萬和衛國就把前麵落石斷路，然後汽車沒油的情況都一五一十的對老頭一夥人說了。老頭點了點說：“這巨石斷路有點麻煩，需要養路段的人還有當地政府調動挖掘機才能疏通，這恐怕至少需要一兩天的時間，至於汽車沒油啦，也需要等到有合適的車輛去雲縣拜托別人幫著打油來。”衛國憂慮的說：“誰會願意跑那麼老遠幫著打油，這一來一去不知要走多遠的路啊。”老萬對這個到是一點不擔心，大聲對衛國和老頭說：“這個我想沒問題，隻要能找到有車的人，給他點錢不就可以啦。”正說著李根龍和老楊不知什麼時候也下了車，李根龍在老萬身後附和著說：“好啊，這山路難走，如果有車子願意去幫我們打油送來，可以多給點錢都沒問題的。”衛國聽了也覺得可以，但隨即想到什麼對所有人說：“現在的問題是，前麵道路不通啦，我們恐怕都要被困在這山上啦，要是在這裏困上一天還可以忍受，要是兩三天，那可怎麼辦？”老萬想了想說：“要不這樣吧，我們可以搭你們的車返回祥雲啊。”老頭看著衛國和李根龍還有老萬笑了笑說：“返回祥雲，那可是太遙遠啦，不過不瞞你們說，我們的目的地就在前麵一點，說來已經算到啦，所以，這位小兄弟擔心的，倒是沒問題，我們可以把車停在路邊，然後步行向前大概兩公裏，就可以看到一條小路，順著小路走上五裏地，就可以到我家啦，既然這道路修通還要幾天時間，不如你們就一起到我家去作客吧。”老萬一聽是滿口答應下來，但李根龍和老楊還有衛國都覺得心裏有顧慮，衛國每次看這老頭都覺得有點怪怪的，尤其是老頭臉上經常掛著很慈祥的笑容，這笑容反到讓衛國心裏覺得不安，一個人為什麼沒事總對人笑呢，這是難以理解的。李根龍主要是出於對內地情況的不了解和陌生所以也比較小心翼翼，但這種情況下，似乎也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就在李根龍和衛國猶豫不決的時候，老頭似乎看出了幾個人的擔憂，坦誠的說：“你們不用擔心，這幾個人都是藍澗農場的職工，國營單位的人，至於我，我幾十歲的老頭一個，也不會把你們怎麼樣的。”老萬聽老頭這麼一說，又瞟眼看了一下農用車的車門，車門上確實寫著藍澗縣農場的字樣，這一來心裏就更踏實啦，轉頭對李根龍在耳朵邊上悄悄的說：“李老板，放心吧，我看啦，他們確實是藍澗縣農場的職工，在內地，國營企業的人都很正派的，沒問題。”這樣一來大家的顧慮都打消了不少，但老萬忽然想起什麼來對老頭和那夥人說：“我們倒是可以走掉，可這車停在路邊怎麼辦？”那邊的人都笑了起來，農用車司機大聲說：“放心啦，沒問題，我們保證沒人會動你們的車，我們的車也都停在路邊，而且我們車上還裝了東西和貨物呢，就這麼放著，不會有人拿的。”看到李根龍還有些顧慮，老頭對其中一個人說：“這樣吧，你留下來，看守車輛，我會讓人給你送飯的。”那人聽老頭這麼一說點頭答應。李根龍看這麼安排十分穩妥也就再沒什麼話說，一群人在老頭的帶領下向著老頭家進發。因為好幾把手電筒還有應急燈照耀著，雖然從公路走上了小路，山路崎嶇坎坷但卻並不是想像裏那種難以行走，隻要看得見路，就好辦多啦。隻是路途似乎有點遙遠，這五六裏山路說起來輕鬆，真要走起來，還真是夠人受的，尤其是李根龍和老楊，走了不遠就已經是氣喘籲籲，衛國年輕有力，但第一次走這樣的山路也走得是滿頭大汗。老頭的年齡比所有人都大，但他走山路顯然很在行，而且身體也很紮實，走了這麼半天啦，心不跳，氣不喘，到象是沒事人一般。老萬氣喘籲籲地問旁邊一個人說：“老表，還要走多遠啊？”那人嗡聲嗡氣的說：“快啦，也沒多遠啦，估計還有兩裏地就到啦。”下麵的路沒人做聲啦，都氣喘籲籲的勉強維持著，機械的走在隊伍裏，就怕這黑夜，要是在這大山裏掉隊，被拉下，再又迷路什麼的，那才是真的完蛋啦，所以無論是李根龍還是老楊，或者衛國還是老萬都緊緊跟在老頭和那夥人身後，隻顧埋頭走路啦！這通走，到了這個時候才真的感覺到什麼是山路漫漫，衛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遠，隻覺得小腿發酸，口幹舌燥，雖然大山裏晚上格外寒冷，但衛國隻覺得自己的背脊上已經全都是汗水啦。這腳上，尤其腳指頭感覺開始又疼又癢的，不過走到現在，剛開始那種難以承受疲勞感倒是消失了，隻覺得就這麼一直走下去似乎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就在衛國已經陷入一種超疲勞狀態時，終於，看到前麵有一片舒緩的小山坡，在坡頭上出現了一片燈火，從燈火的的熱鬧程度看，這是不小的一片房屋。不隻是衛國看到啦，其他人也都看到啦，能在這黑漆漆寒冷的夜晚，突然看到這樣一片很明亮熱鬧的燈火，所有走夜路的人都是發自內心的感到了溫暖和希望。衛國興奮的對那老頭喊了起來：“喂，快看，有燈火，有燈火啊！”看著衛國如此的興奮，老頭子也被逗樂啦，笑著說：“我們到啦，前麵你看到的燈火就是我的家，現在啊，也是你們所有人的家啦。”聽老頭這麼一說，這一行的四個人都長長舒了一口氣，終於到啦，終於可以擺脫這又冷又餓，寒冷絕望的境地啦。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