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回憶結束(1 / 3)

這是一條充滿了夢幻般景色的公路,但對衛國來說,這一切似乎象一場夢,阿香出現的這麼突兀,離開的似乎也行色匆匆,一切都是那麼的突然,讓衛國都沒有任何準備,也沒有思考和品位的餘地,人生難道就是這樣。過去,衛國心裏隻有麗微,那是一份神聖的難以替代的感情,是最初的偶像,最真的感情,但一旦和麗微分別後就再也沒能有任何聯係,一切都深埋在了心裏。後來,阿香又走進自己的生活,不管怎麼說,無論自己怎麼在情感上逃避阿香,無論自己怎麼的告訴自己,對阿香不過是一種衝動和性的誘惑,但現在當阿香實實在在出現,又和自己如此實實在在的走到了一起,把自己完全的交給了自己,衛國忽然發現,其實所謂誘惑衝動,所謂身體的吸引,都是表麵的,在這底下,其實是自己對阿香的一份難以割舍的感情和思念!這裏麵有著渴望,有著期盼,難道這不是真的愛嗎,難道這不是真的情嗎?衛國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來衡量這樣一種情感。但隻要置身其間,就真的難以割舍。

再遙遠的道路也有走到的時候,很快,車子就在“鴿子角”停了下來,衛國在很遠的地方就能看到那座白色的高大的燈塔,周圍都是灰黃色的山地和海岸,在那偶然凸出去的一道懸崖峭壁上,就聳立著這高大的燈塔,太平洋的海浪喧囂著,日夜不停的拍打著那一道懸崖,燈塔就這麼孤獨的矗立著,似乎亙古不變,日出如落,雲卷雲舒都在他的身後演繹著,唯獨他總是依然故我。但是,象這樣一個獨立不群的建築,並且擁有著這樣深厚的曆史,可以說這是一座標誌著加州曆史的地標性建築,首先讓衛國感受到的卻並不是一份壯麗,而是一份孤獨,甚至還帶著一份落寞。曾經指引了無數船隻的燈塔,一定有著許多的故事,許多的感動,但這一切都隨著時光流逝不再,今天留在這裏的隻是一段曾經輝煌的曆史。曾經的光亮,照耀著整個海角,但現在卻隻能默默的等待著,細數著日出和日落來度過每一天,這是一段逝去的青春。無論是衛國還是阿香,都無法理解這樣的昔日輝煌,衛國和阿香年輕的生命之旅才剛剛要走向如日中天的境地,所以他們感受到的隻是一份孤獨的壯美。

已經是下午四五點,但加州的陽光依然炙熱,在燈塔前鋪滿了動人的鮮花,但這所有鮮花裏最被阿香看重和稱道的卻是一大片黃白相間的罌粟花,它們有著超越其他任何鮮花的鮮亮色彩,動人明豔,薄薄的花瓣在微風裏招搖著,散發著讓人難以名狀的熱烈與魅力。讓人忍不住被迷惑,被吸引。阿香看著這些美豔動人的花,有點出神,她象是自言自語又象是對衛國在敘述著:“這些如此美麗的鮮花卻有著最邪惡的名字‘罌粟’,盡管如此美麗,但隻有在加州還有在亞洲的少數地方才能看到大麵積種植的罌粟花,這些美麗的鮮花隻能這樣孤獨的綻放著,這就是孤芳自賞吧,其實誰知道,即便是罌粟花其實也有上千種,其中隻有一種是可以生產出鴉片來的。而且,即便是鴉片,其實最初也隻是一種藥材,可惜它含有的元素太豐富,可以消解痛苦,麻痹神經,結果造就了毒品的惡名。而且似乎鮮豔美麗的花朵也驗證了人們,越是美麗越惡毒的推斷。其實又有誰知道呢,惡毒的不是罌粟也不是鴉片,惡毒的是人心,是人心裏的貪婪與邪惡。”衛國欣賞眼前的動人景色,不時偷眼看看阿香,衛國覺得景色固然美麗,但最美麗的美麗者還是阿香,是這個在感慨著眼前罌粟花的阿香,此時此刻,衛國忽然想起自己最喜歡的一位蒙朧派詩人故城的一句詩來“路啊路,鋪滿紅罌粟”,直到今天,在聽了阿香的感慨後,衛國才突然感受到了詩人在寫這詩句話時的心情和感受,如此熱烈奔放的火熱花朵,其實卻是在孤獨的綻放著自己的美麗,沒有人理解,也無法被世界所接受認可,即便這樣,但依然故我的堅持著自己的那份熱情,依然保持著自己的那份孤獨和鮮豔,果然有點“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的氣節。衛國看著那高高的燈塔對阿香說:“你看,那座燈塔,其實它和這些罌粟花一樣,也是孤獨的,也是動人的,看來孤獨者是可以相互陪伴的。”阿香轉頭看了看衛國,微微的點了點頭說:“是的,這兩者都是孤獨的,不過罌粟的孤獨來自世俗的偏見與誤解,來自人類的邪惡與陰暗,一開始就被利用作為人類貪婪的工具和手段。而燈塔的孤獨來自他的高大雄偉,和獨一無二,來自他的出類拔萃與無可匹敵。而現在,對於燈塔來說,新的孤獨是來自他的古老,來自他的年華逝去。”衛國聽著阿香如此頭頭是道的分析著,解說著眼前的一切,眼看著一論紅日就要從海平麵落下去,那紅紅的落日並不十分耀眼,但卻殷紅如血,這樣一論紅日似乎就落到了燈塔的旁邊,和這高大的白色燈塔相應成趣。從燈塔再看過去,就是那浩瀚無垠的太平洋,暗藍色的波濤在落日的餘輝裏被渲染成了一片暗淡的灰紅色。衛國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真正壯麗的海洋上的落日。雖然這是海洋,但衛國不由自主想起了“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詩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