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嘈雜中兩聲幹咳聲傳來,聲音不大卻很有底氣,聽聲線應該是一位年邁老者,像這種場合能夠發出這種聲音的,不是頗有地位就應該是在倚老賣老,而逐漸消失的雜音不容他人多說也知道此人屬於前者。
與此同時,一位拄著拐杖,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老頭走了出來,雖然拇指上被其不斷撥弄那枚翡翠的扳指比較惹眼,但無論是誰,看到的第一眼絕對是他那雙空洞的眼神,他就是這個不知名山村的村長,一位瞎子。
老人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徑直走到葉璿身前,方向不偏不倚,抬頭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說二兩啊,你可是這十幾年來我們村中第一位成年的孩子,我們都老了,這個村子的將來還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
村長說完還不忘輕輕的拍了兩下葉璿的肩膀,隨後又頭也不回的拄著拐杖走了回去。
葉璿頭點的如撥浪鼓一般,身體還不由自主的打了兩個冷顫。
不知為何,他每次見到村長都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尤其是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盯著自己的時候,他總感覺對方能夠看到,再加上對方悄無聲息的步伐和從未走錯過路的傳說,簡直是見了鬼了!
“大家都散了吧……年輕人的路就讓年輕人自己走,我們這些老骨頭就不要幹預了……”
村長走過的地方,一眾村民非常自覺的讓出一條捅道,光憑這點,他的地位和威望在這個村中可見一般。
而他的一句話撂下,其他村民果然聽話,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散了,留下葉璿孤零零的一個人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天色正直正午,離天黑肯定還早的很,他一個人豈不是要在這等上大半天?!葉璿嘴上說不出,心裏已是將村長老頭不加修辭的問候了一遍,王八還有三分氣呢,更何況是他?
葉璿閑來無事,索性找了塊空地坐了下來,幸虧背後還有一棵老槐樹,長了這麼多年枝葉也還茂盛,否則這大夏天的,非得把人曬成人幹不可。
其實他大可以現在就出發,十裏的路程以他的腳力大概也就半個時辰,可他不想也不敢,那多出大半天與死人獨處的時間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二兩……二兩……”
睡夢中葉璿仿佛聽見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但是由於實在太困,迷糊中又陷入了沉睡,直到感覺一雙手揪住了自己的耳朵,下一刻不用這雙手用力葉璿已然變的精神抖擻,關於這雙手的力道他早就嚐試過了,自從那次之後便再也不敢嚐試第二次。
所以,他清醒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連忙握住耳朵上的雙手,隨後極為嫻熟的攤開其中一隻手掌,一臉認真的在攤開的手掌上寫了幾個字。
“咯咯……我有這麼可怕嗎?我又不會吃了你!”
入耳的是一位女子的聲音,聽起來年齡應該不大,有可能比葉璿還要小一些。
葉璿聞言,又在對方手掌上寫了幾個字,這才抬頭看著對方,表情有些失神,片刻後又恢複如常。
不過這也難怪,整個山村中也就屬麵前的丫頭最為水靈,而葉璿又正直血氣方剛的年齡,有一刹那的恍惚那再正常不過了,要是換做其他人握著對方的小手,這麼近的距離,估計鼻血都噴了一地了吧。
唯一可惜的一點就是,葉璿麵前的女子雙目同樣空洞,顯然與村長一樣是位瞎子,這也難怪葉璿會用這種方式與她交流,不過她可沒有村長的那種本事,光是摸索到林雨的耳朵就花了半天的時間,鬼知道她是怎麼走到這裏的。
葉璿雖然好奇,但也不問,主要是礙於對方的身份,這丫頭的來頭還真不小,正是那村長老頭的親孫女,比葉璿小了兩歲,聽說還沒出生就被定下了娃娃親,可惜那比她早出生兩年的娃因為貪玩跑進了山裏,從此就再沒回來過,即使發動了全村人去尋找也沒找到一根毛。
按照村裏的規矩,定下親事的一對,除非一方死了,另一方是不能擅自改嫁的,巧就巧在那跑進山裏的娃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種生死不明的情況可能就連親自定下這門親事的村長也沒料到,如果不出意外,這村裏最美的姑娘極有可能還未出嫁就守一輩子活寡,這件事也一直是村長老頭的一塊心病,畢竟即使是一村之長,也不能隨便更改老祖宗定下的規矩。
“喂!你想什麼呢?半天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