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放在這裏,好像也挺占位置的。
加上這間辦公室很快就要用作其他地方,所以才希望韓雨晴盡快整理一下。但是女人瘋狂地跑進來之後,完全沒有顧得上她,撲向了她的紙筆。
動作太快速以及太過於迅猛,把柔柔弱弱的護士都嚇到了。
韓雨晴把所有的東西都推到了地上,然後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紙筆,手都用力得發抖。護士在一旁已經瞠目結舌了。
原本以為,韓雨晴一直都是個柔弱的人,但是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像是地獄惡鬼。
韓雨晴覺得自己心裏的所有東西好像都要衝破自己的身體出來了。
所以她瘋狂地拿起了自己的筆,想要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表達出來,所以她死死地抓住了筆,想要畫出些什麼來。
可是下一個瞬間,她就突然停止了所有的動作,然後自己一個人看著虛空,突然怔愣了。
她還能夠畫什麼呢?
有什麼東西是她還可以通過這支筆,呈現給這些人能夠看到的呢?
畫人?
可是她身邊的人,已經全部到了四散的地步,走的走,死的死,最重要的那個,已經生命垂危,很有可能就在傷痛之中,結束他一生短暫的生命,從此離開這個悲涼的世界。
畫景?
可是她的心裏已經沒有一點兒景色可以存在了,她眼前所看到的全部,就是一片灰色,好像沒有現在,也不會再有任何的未來了。
就這麼灰蒙蒙的一片,成為她生命的全部。
或者是,畫下自己想的話?
可是現在在她的生命裏,隻剩下了一句話,隻恨地不仁。
如果還有一個她可以畫的東西,是不是就隻剩下珠寶了?
但是這些設計,剛才的設計,那個丫頭已經了,這個東西失去了很多很多的初心,以至於它完全不能算是一個合格作品。
那她韓雨晴,還可以畫什麼?
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出現在她的筆下?
韓雨晴腿一軟,就完全地坐到了地上,像是一個離群的野獸一樣,悲傷地嚎哭起來,像是失去了全世界一樣啊。
護士也嚇到了,想要跑出去找到風玉堂。結果一出門,就看見了風玉堂的眼睛,幽深。
像是一潭湖水,他眼裏所有的波瀾都屬於另一個人,那個女人在湖麵中心,正在悲傷中。
兩個人之間,好像隔了一道什麼東西,誰也不能夠打破。
可是那個東西的存在,好像並不能阻止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接近,反而讓他們就這麼遠遠地注視著,好像能夠交換彼此心意。
“剛才,風太太就這麼衝了進來,我們怎麼攔都攔不住。”
護士不敢有任何怠慢,於是馬上回過神對風玉堂了這句話,“風先生,你要不要現在過去看看風太太,她不太穩定。”
風玉堂聽了之後也沒有話。
好半,都一直保持著注視韓雨晴的姿勢,直到護士疑問的目光愈發明顯了,他才讓自己的精神從韓雨晴身上回來,淺淡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韓雨晴放下了手中的筆,並且她好像有了一種感覺,這一次她把手裏的筆放下了,可能下一次,就再也沒有拿起來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