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雨晴擦了擦眼淚,然後就走向了自己的病房。
兒子的狀態已經穩定下來了,可是樣本。配型永遠是一個最嚴重的問題,也是一個最能夠擊垮他們的一個問題,不管曾經多開心。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還是要親自來麵對這個世界的殘忍,不是麼?
可是他們已經累了。還不如,在最開始的時候,就不要抱有希望,這樣的話,如果在最後的時刻,也應該不會覺得絕望了吧?
韓雨晴就是因為一次又一次地懷有希望,所以才會這樣陷入絕望的深淵啊。
如果可以的話,讓風玉堂什麼也不要想了。
回歸到自己的生活中去吧,不要這樣期待了。因為最後的結果,早就已經注定了。韓雨晴又重新想起了那個夢,那個真實無比的場景。
那個在柳欣瑜身體裏麵的人,是一個提示,也是一個警告。
警告她不要再懷著任何不切實際的想法了,這樣孩子是一定要陷入到這樣的死亡裏麵去的,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這個事。
不管你們做著什麼樣的努力,最終就會像當時水池旁邊的韓雨晴一樣,被狠狠擊碎一切。
韓雨晴的步子已經變得很沉重了。
但是她沒有想到,她轉身的時候,風玉堂已經追了出來,手裏還抱著兒子,家夥的眼睛一直盯著她的方向,怎麼也不願意移開,就這麼一直看。
“雨晴,你要不要抱抱他?”
風玉堂不敢離開這個病房太遠,隻能夠遠遠地衝韓雨晴。
後者停頓了腳步,然後回過身來,看著他們的方向,想什麼,但是什麼都沒有出來。
她是想,不用了,兒子還這麼脆弱,我不用來抱他。
但是兒子的眼神,讓她不知所措。這個孩子,在這麼多以來,第一次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像是一個祈求自己母親疼愛的動物,就這麼看著韓雨晴,讓她又一次想起了很多事兒,一時間無法出一個拒絕的話。
風玉堂還保持著伸出手的姿勢,韓雨晴咬了咬牙,走過去,然後把兒子接到了自己懷裏。
如果在絕望之前,能夠再一次感受到希望的樣子,好像也不是什麼特別奇怪的事情是吧。這樣想著,韓雨晴就完成了之前的一係列動作。
然後看著這個孩子的臉,覺得眼睛很酸了。
她手上甚至還帶著半愈合狀態的傷疤,家夥看到母親的手上出現了這條傷痕,歪歪頭。
很快,他就又看到了韓雨晴脖子上的傷痕,家夥還不知道這樣的傷痕代表著什麼。
但是他隻是下意識地覺得,這個傷口,好像看著很疼的樣子。
所以他反應了一下,做了個動作。
他努力地把自己的頭抬起來,然後對著韓雨晴脖子的傷口做了呼呼的動作,動作很稚嫩。接著他又對著韓雨晴手腕上麵的傷口呼呼了一次,並且給這個傷口帶了一個輕輕的親吻。
韓雨晴的手顫抖了。
其實,對於任何人來,自己曾經留下地傷口根本就不可能愈合,也不會隨著時間的變化消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