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瑾秀氣的打個哈欠,雙手搓揉自己的小肥臉歎氣!
別人死後是什麼樣子,她不知道,但她清楚的記得心髒停止的那刻,她漂浮在空中,俯視底下捂嘴哭泣的母親,輕吐一口氣麵容哀傷的父親。
原來人死了真的有靈魂!
破碎的記憶在她腦海一一掠過,她恍然惆悵,原來這幾是我的一生啊!
八歲時因為車禍,從此居家於醫院。
就在她以為可以伴隨著癱瘓後遺症一直活下去的時候,上天又給她開了個玩笑。
“艾滋病?”
她盯著那份檢查報告單,笑了。
一個不知自己身患艾滋病的護士,在手破皮的情況下給她注射了。
她默默的朝老天豎根中指。
這操蛋的老天爺!
“林書秋,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以往情份上我早掐死這個小野種了。”
男子騰地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指著女人鼻子謾罵。
司徒瑾思緒回攏,靜耳傾聽。
女人雙眼緊閉,把被男子激起的情緒深藏,幾個深呼吸後睜開眼睛,眼眶濕潤麵容堅定:“我放贖自己。”
說罷拿起鋼筆刷刷的在離婚協議書簽上‘林書秋’三個字,字體決絕,沒有絲毫的停頓,亦如當年的結婚申請書一樣。
君若無情我便休
……
“寶貝,來,媽媽抱抱,”林書秋撐起笑顏,蹲下身向女兒伸出雙手。
司徒瑾眼皮輕抬,望著眼前這個那怕絕望依然堅強的女人,心底泛著痛。
林書秋緊抱著懷中乖巧的小人兒低頭深嗅,從此她是我的唯一。
“慢著,把你們的東西給我帶走。”
身後傳來的聲音透露出不悅。
司徒毅掃過旁邊的行李緩慢開口:“免得看著礙眼。”
林書秋頓住腳步,回頭笑望司徒毅。
人生那怕再黑暗,也要在黑暗中盛開絢爛的花朵。
“不用了,我嫌髒。”
林書秋抱著女兒踩著優雅的步伐一步一步遠去。
司徒毅聞言身體一僵,盯著漸漸消失的身影眼中明暗不定。
……
平坦的柏油馬路邊樹綠成蔭,陣陣清風為炎熱的夏天送來一絲涼爽。
腳底的酸痛提醒林書秋它需要休息了,她看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神情恍惚。
“寶貝,媽媽抱你走吧?”林書秋蹲下身平視女兒詢問。
小小的人兒今天格外的乖巧,走了這麼遠的路都一聲不吭。
林書秋既心痛又欣慰,這孩子從生下來就沒吃過這種苦。
司徒瑾不動聲色地挪動麻木的腳,抬頭揚起笑臉:“不用,媽媽,我要自己走。”
說完還嚴肅的拍拍自己的胸口:“你忘了我現在是小大人啦!”
小小的人兒,卻偏偏做出一副大人模樣,懂事的讓人心疼。
女兒的童言戲語驅散了林書秋心底的寒冰,她溫柔的眸子透出無限柔情:“對對對!我們——”
林書秋的聲音戛然而止,輪胎摩擦地麵的尖銳刺耳聲不斷的刺激她的心髒。
她定定的望著從車上以一副勝利者姿態走過來的女人,眼眶微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