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一副武人短打裝扮,提了板斧,仍是雄赳赳氣昂昂。毛術士仗著長須,清瘦長衫,倒撐出了文士氣質。
醒酒之後的淩紗,身著紅綾紗裙,膚質清透,檀口微張,杏眼微朦,毫竅仍在散發的酒氣,燒得臉蛋紅撲撲,似新摘的櫻桃。
而江妲本就美豔,最是那腰帶一束,新衣更添姿彩,英氣中帶些嬌豔,冷峻裏帶些婉約。
葉七慢慢踱下樓來,星眸灼灼,眼神絕不虛瞟,店小二被盯上一眼,便感覺自己行動笨拙,畏畏縮縮起來。
葉七暄和地一笑,“夥計,早啊。”
店小二立馬就覺得受寵若驚了。趕緊矮身問好:“客官也早!”
身後淩紗、江妲、老張、毛術士,眾星拱月依著葉七的節奏,行至客棧門口,客棧門口卻早停了一列三輛馬車,第一輛由葉七坐,第二輛由毛術士和老張坐,第三輛由江妲和淩紗坐。
江妲和淩紗今日的身份是侍女,來到馬車前,葉七的手自然而然地虛抬,江妲偷眼看他,見其神色自然,不禁脹紅了臉,咬咬唇,輕輕地抬手扶臂,伺候他上了馬車。
葉七在馬車裏端端正正坐好,馬車啟動,車身搖搖晃晃,路上巔巔簸簸。若是胖子肯定顫顫巍巍,若是熟女……。路途並不太遠,他的思維還沒完全發散開,便到了童家。
葉七不急著下車,毛術士自去跟門子投帖,門子出來說老爺有請,毛術士才過來請葉七下車,兩個侍女一左一右伺候。
傲然鶴立的葉七,令童府門前的下人爭相側目,就像一團不容忽視光芒,直直的紮眼,葉七咳了一聲,吐槽道:“知道的會認為豔福無邊,出門講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年邁昏聵的老婆婆時刻不離了小丫頭呢。”
淩紗臉色悻悻,“合著你不樂意是嗎?那咱們回去吧。”
毛術士立馬一迭聲哄:“別呀,乖徒兒,好徒兒,咱們辦完這事立馬讓夏落給你當小廝,到時候你嫌棄他,好不好?”
淩紗側著一張紅彤彤,嬌豔的蘋果臉,揮灑著嬌蠻“好不要臉,誰是你徒兒,說好事成之後放我走,你若不踐行,現在就一拍兩散。”
這當口由不得毛術士不小意:“好,對,是,我答應過你,說話算數。現在你消消氣,別搞砸了。”
淩紗冷哼一聲,低頭肅容,規行矩步,和江妲跟在葉七身後並列而行。
葉七搖搖頭笑道:“小丫頭片子。”
小土炮似的,敢於爭取抗爭,又懂得審時度勢。
門子將一行人請進正廳,童家家主正在廳中坐著迎候。雙方拱手為禮,童家主見到葉七很是激動。兩人相對坐下,江妲和淩紗立於身後,老張和毛術士站在旁邊。
葉七寒喧道:“童家主風彩不減,武技益發精進了吧?”
童成立謙虛地笑著:“哪敢跟封邪英雄提武技。”
“你可是老前輩,當年在武極城主主辦的先進班你是我們的大師兄。”
“豈敢豈敢,學無先後,達者為尊,最近學了幾個劍招,還有些晦滯,萬望封邪英雄,幫忙梳理梳理,那就感激不盡。”童家主也算是個武癡,天天夢想榜上掛名,看見了劍士中的第一人,好比貓見了魚,急不可耐地想要取取經。說著便要以劍會友,取劍來切蹉。
葉七卻有些興致缺缺:“建議你先把破鏡關破了再說,破鏡觀天地,體察入微,領悟劍意,自然水到渠成。劍技本以人為本,氣力神足,心到劍至,何來晦滯之說。”
童成立小雞琢米般點著頭,偏心癢難搔,有句話說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又有句話說得好,劍在人在,劍亡人亡,體驗更高更快更強的武技,是習武之人的終極追求,封邪劍士在前,就好比齋戒三月的第一碗扣肉,居喪百日初摟入懷的豔女,豈能入寶山而空手還。
童成立熱切道:“夏兄,咱們年少相識,也算故交了,你武藝超凡,我便敬你為長,現在小弟相請你點撥一二,請不吝賜教。”
葉七無動於衷地搖頭。
童成立衰怨:“你就當提攜後進,敲打敲打,隻要你出手,揍我個鼻青臉腫也毫無怨言,好不好?也罷,我才劍士五級,本也不配與你過招,自你成名之後,無人見過你出手,可否讓我見識見識,直斬武魂之後,到底是什麼,若這也不依,那你就是看不起我。”
這時,下人遞上茶水,葉七巋然不動,瞟了江妲一眼,江妲趕緊接過,捧在手裏,吐氣如蘭,輕輕的吹涼,方才送到葉七手裏,葉七沾沾唇,便放在了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