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小翠心中突然想起那末清冷的身影,而這人心心念念的卻是眼前這個正籌劃如何將自己隱藏起來的女子。其實平凡的男人三妻四妾也算正常,何況是一個權傾朝野的王爺。兩人若是真愛了,那些權利的工具就讓她們靜靜擺著就好,何必多去在意。可瞧見葉竹如此態度,想來已鐵了心想要離開了。王爺或許早已知她的個性,故不強留,知她安慰就好。這又何嚐不是一種無奈的妥協呢?
“池敏,我困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們一早就走。”
池敏深知葉竹沒有再趕自己回窯林山莊就已經不錯了,利落的出了房間。
小燕聽自家小姐說困了,忙收斂了之前的情緒,張羅著為她燒水準備沐浴,小翠則已鋪起了床褥。
許歆坐在桌邊若有所思,她原本是想靜下來好好想想下一步具體的安排,但思緒總是如江河的支流般抑製不住得流向四麵八方。她忽想起孤兒院前那條罕有有人經過的林蔭小道,那條讓她充滿著希望卻又從無給予過希望的唯一的路。又想起了剛穿越來此迷離之際葉家母女同葉宰相另眼旁觀的情景。漸漸不快地回憶猶如霧氣在腦中散去,遠處那末熟悉而疏離的人影占據了她所有的思緒。這段日子,她總是刻意的屏蔽了與他相識的所有回憶,她要催眠自己,將那人遺忘,趁著還沒有刻骨銘心時就遺忘他給予自己那段若即若離的愛戀。想到這,許歆嘴角不禁揚起了一絲苦笑:若那男人真成了自己的那片天,那矗立這天下的自己必定要經常傷風感冒了。
“小小姐,小小姐!”小燕原本是想告知她可以洗澡了,沒想轉過頭一看自家小姐正表情哀傷的坐著一動不動。
一再的呼喚終於將她的思緒拉回,見小翠正在為她準備換洗的衣物,許歆道:“揀套出行方便的即可。等你們也梳洗後我們就出發。”
小燕驚訝之際不忘問道:“那您與池公子說明日一早......”
“他是池尚書的獨子,我怎能如此自私。何況他對我的心意我根本回應不了,我不應如此拖累於他。”
“可是小小姐,僅我三個纖弱女子若是遇上歹人可如何是好?”
這個問題許歆早已想過,這裏不比現代,有人有完善的製度約束。碰到居心不良之人隻能隨機應變了。人這輩子本就一無所有的來,一無所有的去,這世間如她一般孤苦無依的女子鐵定不隻她一人,既然他人能活,那自己也必定能活下去。
“走一步算一步吧!”許歆知道小燕是擔心自己安慰,為了讓她放寬心,她故意一改常態的俏皮道:“哎呀,小燕!你可是對自家小小姐我沒有信心?古人雲,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誰說女子不如男?”
小燕因為她的話,心裏稍微釋懷了些,片刻後好奇的問許歆:“諸葛亮是誰?”
許歆頓時腦中氧氣短缺零點一秒,但很快又反映了過來,輕描淡寫的回道:“是古代一個很聰明的智者。”
小燕撓了撓頭皮,茫然的點了點頭,她想可能是自己自小書讀得少,也便不再多問了。
站在一邊都未出聲的小翠將這一幕看在了眼裏,聽在了耳中。葉竹的連夜離開這是她完全沒有預估到的,原本以為池敏同行可以在遇到危險時多個人照應,不料她竟如此膽大,決定孤身一人帶著她倆逃離。原本打算夜深人靜的時候給三王爺發飛書告知葉竹準備第二天一早離開的消息,現在看來必須立馬行動了。
她趁著小燕伺候葉竹沐浴之機,悄然下樓來到帳房旁借筆利落寫下幾字,左右張望了下未見有可疑視線,便來到了客棧堆置雜物的後巷,從衣襟內取出一隻竹蕭。
“滴滴”急促的兩下後,她又將竹蕭放了回去,仰頭而望。片刻後,一隻銀灰色的鴿子落到了她的手背上。她將早已折好的信紙置於鴿腿的皮套內,確保無誤後,她一揚手,鴿子展翅而去,消失在越見濃烈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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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的窯林山莊張燈結彩,燈火通明。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所謂的遊湖會壓根就沒有,反倒是跪在藏雪閣裏外一排又一排的士兵引來了不少同住窯林山莊的赴會者的駐足觀望。
葉蘭從遠處走來,繞過了大廳前空地上一個個卑躬屈膝的士兵,不明就理的想往大廳內走。跪在最前頭的英全眼都未抬,一看華麗繁複的裙角便知是誰,冷冷出聲:“葉二小姐,您請回吧!”
葉蘭不削的瞟了腳下人一眼,並未作停頓,一腳斷然跨過了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