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青合忙著給裴以寧擦洗傷口的時候,問琴跑了進來,“五姨娘,大少爺正在院外,說是聽聞裴姑娘受了傷,特意來看看。”
聽是沈薄言來了,楚青合猶豫了一下,才道:“快請。”
沈薄言醫術甚好,有他照料,她也放心些,就怕心思縝密的沈薄言與裴以寧相處,會感覺出不妥,起疑心。
沈薄言很快便走了進來,“五娘,裴姑娘。”
聽到沈薄言那溫厚的聲音悠然響起,裴以寧下意識地拉下了方才因為楚青合要替她清洗傷口而卷起來的衣袖。
沈薄言看在眼裏,無聲地笑了笑,道:“待會有冒犯裴姑娘的地方,還請裴姑娘諒解。隻是沈某此刻隻是一個大夫,在醫者眼裏,隻有患者,不分男女,希望裴姑娘不要覺得拘謹。”
裴以寧也算是江湖兒女,原本就是不拘小節的,哪裏有什麼深閨女兒家的那種羞怯,隻是初聞沈薄言的聲音,竟有種下意識的防備,或許,她到底是怕沈薄言看穿她的底線吧。
都說沈府大少爺心細如塵、觀察入微,和高手對招,她不得不時刻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隻是她卻沒想到沈薄言會如此照顧她的情緒,還特意向她解釋醫者患者的關係,她不禁開始有些佩服他的為人了。
沈薄言話已至此,她也便大方方地淺笑道:“自小體寒,看過的大夫也不少,倒也習慣了,隻是一時有些不適應今日的大夫如此年輕。”
看著裴以寧淡淡地打著趣以化解尷尬,沈薄言不禁也玩笑道:“裴姑娘是不相信沈某的醫術麼?”
“怎麼會呢,有勞沈少爺了。”裴以寧笑笑,低頭慢慢卷起了衣袖,被貓抓傷的傷痕頓時露了出來,傷口挺深,乍一看有些猙獰
她不由得別過臉去,不去看它。
“這麼嚴重。”看到那傷痕如此深,沈薄言有些意外,心裏也暗暗愧疚不已,畢竟裴以寧會被抓傷,也有他的一份責任。
不敢多想,他連忙從藥箱裏拿出一盒膏藥遞給問琴,吩咐道:“把這膏藥小心擦在傷口上。”
“是。”問琴接過那小盒子,小心翼翼地給裴以寧上藥。
膏藥接觸皮膚,傷口處頓然有種清涼感傳來,連疼痛感都有所緩解。
“這蘆薈膠,加了些許金盞花,有助於傷口愈合。”沈薄言略為解釋,又從藥箱裏拿出來另一個小瓷盒,“這是舒痕膠,待傷口結疤褪落後,可擦些,可以消去疤痕。”
問琴連忙接過。
裴以寧點頭道謝:“謝謝沈少爺。”
沈薄言搖搖頭,用紗布輕輕給她包紮好傷口,道:“責任所在而已。”
楚青合一直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沈薄言的神色,見他沒有起疑心,這才鬆了口氣,笑道:“家有大夫,就算是生病了還是受傷了,也不用愁了。”
“五娘太抬舉了。”沈薄言沉聲笑了笑,準備收拾藥箱。
“額……”恰在這時,坐著的裴以寧卻忽然捂著腹,眉頭深鎖,神色似萬分痛苦,雖已經是早春,額間竟也涔涔冒著冷汗。
楚青合頓時緊張起來,扶著裴以寧驚道:“寧兒,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