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慶便上朝回來,見沈世秦跪在正廳裏,四姨娘和楚青合也在,隻是楚青合神色陰冷,四姨娘卻焦慮得很。
“怎麼回事?”
聽到沈慶的聲音,兩人連忙迎了上去。
四姨娘哭訴道:“老爺,您可要幫幫秦兒啊!”
楚青合臉色越來越難看,“哼,幫二少爺,誰又來替寧兒做主?可憐我寧兒,昨晚受到了驚嚇,現在正病著呢。”
“裴姑娘怎麼了?”
楚青合也學著四姨娘,眼淚一搭一搭地,哭訴著沈世秦的罪行。
“逆子!”沈慶一聽,頓時氣得青筋暴起,大步過去提起跪著的沈世秦,猛然揮起右手。
四姨娘連忙死死攔住他,哭得更凶了,“老爺,不要再打秦兒了,秦兒已經知錯了。”
“哼!”被四姨娘緊緊擋住,沈慶無法,氣得用力鬆開沈世秦,沈世秦重重地摔倒在地,卻不敢吭一聲,嚇得渾身顫抖。
沈慶指著沈世秦,恨鐵不成鋼,“我不求你攻於學業,隻求你活得自在。這些年你闖下多少禍事,我都幫你善後了,我以為你心中會有分寸,不會做出過分出格的事情,可是現在,你到底越發不知死活了!看我不打死你!”
“老爺!”四姨娘緊緊抱住沈慶,不讓他靠近沈世秦,哭道:“他到底是您的兒子啊!您的兒子啊!而且,而且,裴姑娘現在不是安好無恙嗎?您就原諒秦兒這一次吧,他再也不敢了!”
“兒子!”沈慶怒不可遏,“我沈慶到底是造了多大的孽才會有你這樣的兒子!沈世秦,明天你就收拾東西到洛陽城找嚴夫子去,做不到讓嚴夫子點頭滿意,你就別回來了!”
聽到這話,沈世秦驚得麵色煞白,跪著爬過去扯著沈慶的朝服,求道:“爹,兒子以後都不惹事了,請爹不要把我送到嚴夫子那兒去!”
四姨娘也慌張不已,“老爺!秦兒會沒命的!”
“一派胡言!這麼多年來你見誰說過鬧出人命了?”
洛陽城嚴夫子,那簡直是豪族子弟的噩夢。他學識淵博,名聲在外,經他門下成才的學子遍布天下,每年都有讀書人慕名而去。但他生性嚴酷,喜怒無常,素來厭惡權貴,變著法子折磨那些官臣不肖子弟,劈柴挑水除草,抄經書刻竹簡,做不完的功課,即使一天十二個時辰不休息,也完成不了夫子交代的任務,挨打挨餓是家常便飯。
這些年因做錯事被送去請嚴夫子管教的子弟不少,從來沒聽說有誰能安然度日的,大家都稱那裏為豪門子弟的地獄。
楚青合也有些不忍,勸道:“老爺,二少爺自小身嬌肉貴的,您就……”
誰知楚青合話未說完,沈慶就怒氣衝衝地打斷她,“就是嬌生慣養慣了,才讓他不知天高地厚!這事誰也不許再勸,他去也得去,不去我綁著也綁著去!”
沈慶沉著臉走了,沈世秦絕望地跌坐在地,麵如死灰,喃喃道:“娘,兒子要死了,兒子要死了……”
“秦兒……”四姨娘抱頭痛哭,卻再也無計可施。
楚青合不忍,默默出了正廳,往後院去了。
裴以寧聽說了此事,也愣了愣,忽然覺得有些對不起他,“我們,是不是太過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