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寧換了身衣裳,青白色的蘇繡錦衫襯得她更加恬雅端莊,蓮湖微風習習,肩上青絲拂動,掩映生姿。
蘇荷端著桂花羹跟在她身後,緩緩往蘭心院而去。
趙佩蘭得知裴以寧來了,竟放下佛珠,親自出來迎接,“寧兒,你可算是出門了,再不出門,我可都要讓細辛去砸門了。”
裴以寧愧疚,“讓夫人掛心了。”
趙佩蘭雙手虛扶著裴以寧,左瞧瞧,又看看,見她氣色不錯,這才放心下來,道:“看你這樣,我就放心了。過去的都過去了,以後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你安心住著便是。”
“夫人待我如此好,寧兒都有些過意不去了。”
“薄鈴出嫁得早,府裏也沒有閨女了,好不容易來了個懂事又賢淑的閨女,我還不小心疼著。”
裴以寧撲哧輕笑,從蘇荷手裏接過那木托,道:“蘇荷做了桂花羹,我喝著覺得挺香甜,就端些過來給夫人嚐嚐。”
趙佩蘭聞著隱隱飄來的桂花香,濃笑道:“看來,我這胃,今後都要被你牽著走了。”
嚐過桂花羹後,趙佩蘭果然更加歡喜,“竟然如此香甜,嚐了這碗桂花羹,真覺得白活了這些年了。”
裴以寧隻淡淡一笑,“夫人喜歡就好。”
趙佩蘭拉著裴以寧的手,感歎道:“寧兒啊,自你入府以來,我感覺我這身子骨是越來越好了,前些天出門去為你請了個平安符,我這就給你拿過來。”
裴以寧怔了怔,才道:“謝謝夫人。”
趙佩蘭擺擺手,轉身去梳妝台尋找,但左翻右翻終究是不見,不禁詫異道:“我放哪了?細辛,你有見過嗎?”
細辛上前去幫忙找了一會,忽然想起來,道:“夫人,那天回來時您去了一趟內書房,會不會落在那裏了?”
“唉,瞧我這記性。”趙佩蘭笑笑,拉著裴以寧道:“寧兒,你隨我去內書房吧。”
裴以寧卻有些為難,道:“夫人,這……不太適合吧?我剛入府那會,姨母就與我說過,內書房重地,除了夫人,別的人,沒有相爺的許可,是不可以隨意進入的。”
趙佩蘭卻不在意,擺擺手道:“哪來的那麼多規矩,不是有我在麼,老爺若是問起來,就說是我帶你過去的就是了。”
裴以寧還在猶豫,趙佩蘭卻拉著她,不容置疑,“走吧。”
無法,她隻得隨趙佩蘭去了。
內書房外,裴以寧回頭吩咐蘇荷,“你且在這裏等著。”
趙佩蘭聽了,也沒多說什麼,隻是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濃。細辛推開了門,三人進了房內,趙佩蘭道:“細辛,快找找,看看落在哪裏了。”
“哎。”細辛應了一聲,連忙四處尋找起來,書桌,幾案,甚至是桌底下,也不放過。
裴以寧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看似是顧忌自己身份,不好四亂亂翻,然而眼皮下那雙靈敏的眼睛,正趁趙佩蘭和細辛不注意,將書房的構造都仔細地打量了一遍。
說來這是她第三次來內書房了,第一次是剛入府的那天,沈薄言因試探她身份而道歉;第二次,是被四姨娘硬拉著來的。那兩次沈慶皆在場,眾人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她也不敢亂看,生怕引起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