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悄悄的。一陣濃烈的曼陀羅酒香過後,沈府上下更安靜了,連蟲鳴的聲音都消失盡殆。
蘇荷和裴以寧悄悄從寧歸院出來,一路小心翼翼地奔向前院內書房。沈慶和沈薄言今晚都不在府中,她們必須抓住機會。
書房的門上了鎖,不過解鎖對於蘇荷來說,簡直就是易如反掌,拿著特製的解鎖器搗鼓了幾下後,一聲細微的開鎖聲便傳入兩人耳中。
兩人相視一笑,迅速潛進書房。
掛在書桌後麵的那幅畫還在那裏,裴以寧徑直走到畫幅麵前,借著昏暗的燭光,仔細查看。
右下角那一處因為被經常觸摸而褪色的地方,是一處亂石,與其他地方並沒有什麼不同之處,她不禁疑惑起來,這幅畫究竟有何玄機?
蘇荷走過來,也盯著那幅畫瞧了一會,忽然道:“畫裏的地方,似乎似曾相識。”
聽到這話,裴以寧猛地回過頭去,“當真?”
蘇荷擰擰眉,猶豫道:“隻是有點模糊的印象,記不清楚了。”
“不急,回去再慢慢想,看那沈慶總是觸摸這幅畫,應該有玄機。”
蘇荷點點頭,“那處亂石明顯褪色了不少,要是能找到什麼什麼地方,肯定能探得個一二來。”
“我們去那書架腳看看。”
裴以寧放下燭台,走到那日發現劃痕的書架一角,正想再仔細摸索摸索,房外卻忽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小姐,有人!”蘇荷迅速吹滅蠟燭,警惕地盯著房門的方向。
窗外月色正好,朦朧的月光透過窗紗照進來,也映出窗外那抹黑色的身影。
裴以寧兩人一動不動,窗外那人也一動不動,雙方僵持了一會後,裴以寧意識到,外麵那人,必定也是哪路人前來夜探沈府的。
忽然間,那道黑影消失在窗前,下一秒,如一陣風般破門而入,速度快得裴以寧兩人隻能看到一道光影。
感覺危險靠近,蘇荷下意識地將裴以寧護在身後,還未出手,對方的勁掌已經向她揮來,快如閃電。
完了。蘇荷腦中隻剩下這個意識。對方實力太強,出手太快,她根本無處反擊。
誰知那人卻陡然化掌為點,驀地擊中了她的穴位。
縱然是化成指力,可那道力量依然猛烈,蘇荷頓時覺得胸口一悶,竟吐出一口血來。
“蘇荷!”裴以寧大驚,緊緊扶著蘇荷,盯著那個一身夜行衣,離自己僅僅幾步之遙的蒙麵男子,厲聲道:“你是何人!”
武功比蘇荷高強的人雖不在少數,但在她們才一行動就出現,未免太巧合了些。
蘇荷動彈不得,見來人一言不發,似有不善,不禁越發緊張起來,生怕他對裴以寧不利。原以為解決了沈府上下就可安心行動,誰曾想到今晚竟同樣有人惦記著沈慶的內書房,並且武功遠遠在她之上。
室內緊張的氣氛蹦到了極點,蘇荷甚至能聽到她劇烈的心跳聲。
那人卻忽然冷聲一笑,諷道:“就這點本事,也想夜探書房?”
月色下,望著眼前兩張陌生的麵孔,他半露的臉龐依然麵無表情,“易容術可真是個好東西。”
裴以寧大驚,對方竟然輕易就看出了她們易了容,這種被人洞悉一切的感覺,十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