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裴以寧來了,沈薄言更加窘迫,連忙站起來道:“母親,孩兒先回去了。”
趙佩蘭也不留他,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未料沈薄言才剛出了正廳不久,就碰上了緩緩而來的裴以寧。
未明情況的裴以寧淺笑嫣然,隻以為沈薄言是來給趙佩蘭做按例檢查的,點頭道:“沈少爺好。”
沈薄言卻渾身不自在,好在強大的定力在支撐著,也不至於麵紅耳赤,隻是尷尬地笑了笑,“裴姑娘來了?快進去吧,母親在裏麵。”說著就埋頭疾步匆匆走了。
裴以寧回頭望著沈薄言似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百思不得其解,他這是怎麼了?
“寧兒,進來吧。”
屋內趙佩蘭在喊,裴以寧也隻得轉身進去,道:“寧兒方才見到大少爺,怎麼感覺他好像有點奇怪?”
趙佩蘭會心一笑,卻也不說破,隻是道:“誰知道他呢,可能是剛剛回來,累著了吧。”
他們兩人如今還處於淺交階段,趙佩蘭自然不會與裴以寧說這些,慢慢來就好了,以免弄巧成拙。女孩子家嘛,麵子總是薄些的。
裴以寧也不怎麼放在心上,笑了笑便轉移話題,道:“夫人昨夜睡得可安穩?聽說夫人這段時間頭疾又犯了,夜裏總睡不好。”
“說來也奇怪,昨晚睡得可真是安穩,怕是你調製的香薰起了作用吧。”
裴以寧報以一笑,也不否認。她知道不是香薰起了作用,而是昨晚的曼陀羅迷香在作祟。不過趙佩蘭自從用了她加了一味薰衣草的香薰後,一直都睡得很安慰,怎麼這幾日就失去效果了?
她望向裏臥的方向,若有所思。
香薰是她一次性調好,交給蘭心院的丫鬟保管的。由於香薰安神,所以也隻是在夜裏點燃,放在臥房幾案上的小香爐裏,到深夜時就燃盡了,白日裏更是不可能聞得到香薰的氣息,不過看趙佩蘭精神越來越好,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才是。
誰知才過了兩天,蘭心院便出事了。
由於沈薄言不在,細辛急得團團轉,連忙吩咐采詩出去找大夫。
一大清早的,四周都安靜得很,裴以寧這才剛走到蓮湖,遠遠地就聽到蘭心院裏麵傳來慌亂的喧鬧聲,心裏疑惑得很,連忙加快了腳步。
裴以寧也是蘭心院的常客了,進了蘭心院,眾人也無暇顧及她,她便輕車熟路地自己去了臥房。
“辛姑姑,夫人怎麼了?”
趙佩蘭尚未起身,未經得她同意,裴以寧也不敢進去,隻得站在屏風外麵,見細辛出來,連忙問了句。
細辛一臉擔憂,“夫人這幾日一直都夢靨,隻是不怎麼嚴重,誰知昨晚五更的時候,就一直頻頻冒冷汗,嘴裏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神色驚慌,似乎夢到了很可怕的事情,可是就是叫不醒。婢子一直守著,直到天亮了夫人才醒來,整個人都虛脫了。”
“怎麼會這樣?那天我來看望夫人,夫人還說睡得挺安穩的。”
“寧兒,是你來了麼?”
臥房裏麵傳來趙佩蘭虛弱的聲音,裴以寧連忙應聲而入,見趙佩蘭半躺在床上,臉色憔悴,麵容蒼白,仿佛一夜蒼老的好幾歲,心下不忍,過去握著她道:“夫人,你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