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薄言緊緊地盯著湛花裳看了好一會,才忽而笑道:“姑娘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今後要多注意作息和飲食,不要累著了自己。”
湛花裳勾唇一笑,道:“謝謝大少爺關心,花裳明白。”
聽到沈薄言的親口驗證,沈慶有些恍惚,“你……”
“相爺,該說的,花裳剛才在府外都已經說了,方才大少爺也給花裳把過脈了,花裳並沒有說假話。”
沈慶眼眸輕轉,驀地冷笑一聲,道:“你本為青樓中人,焉知你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真的是秦兒的。”
聽到這話,湛花裳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道:“既然相爺不信我,又為何讓我進府來?我湛花裳什麼人,是世秦什麼關係,相爺隻要稍稍派人去打聽,就知道了。再者,我離開花滿樓,已經快兩個月了。”
“若你肚子裏的真是秦兒的孩兒,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今後你就在府裏住下吧,也好多個人照顧你。”
“謝謝相爺。”
沈慶說的這句話,卻讓沈薄言吃了一驚。
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隨隨便便說幾句話就能讓他相信?更重要的是,對方可是來自青樓。
他縱然再怎麼沒有門戶之見,也總得顧及沈府的名聲。
看來二弟在父親的心裏的地位,真的無比重要,重要到能輕易就湛花裳住進府裏來,僅僅是因為,她懷了二弟的孩子。
沈薄言暗暗歎息一聲,二弟,你看到了嗎?父親待你,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淡漠。
“群知,”沈慶自然不知道沈薄言此刻心裏所想,抬手叫沈群知進來,道:“你讓人安排湛姑娘住下,湛姑娘要什麼就給什麼,切不可怠慢了人家姑娘。”
沈群知下意識地抬眸望了一眼湛花裳,才應道:“是,老爺。”
湛花裳怔了怔,道:“相爺,花裳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
“花裳……想住進世秦生前住的地方……”
聽到這話,沈慶的眼眸頓時沉了下去,眸光意味不明。
湛花裳見狀,以為沈慶覺得她不識好歹,得寸進尺,忙解釋道:“花裳……就是想看看世秦生活的地方是怎麼樣的。每天看著世秦用的的東西,就好像……他還在我身邊一樣……”
聞言,沈慶也不由得生出些許悲涼,歎口氣道:“也罷。群知,你直接帶她去懷信院吧。”
沈群知應了一聲,道:“姑娘,請隨我來。”
待沈群知帶著湛花裳走後,沈慶忽然又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道:“言兒,你能明白父親的決定麼?”
沈薄言點點頭,“父親,二弟不在了,若是湛姑娘真的能替二弟延續香火,這自然是莫大的寬慰。孩兒相信父親也是這麼想的。”
沈慶欣慰地點點頭,“言兒,你是大夫,今後湛花裳的身體狀況,還得你多細心把關,悉心調養。”
“孩兒自然會的。”
懷信院。
湛花裳走在院中,看著滿院子陌生的景色,卻依然感覺那麼熟悉。
這是世秦住的地方,這是世秦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