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
裴以寧驚叫一聲,緊緊扶住有些站不穩的沈薄言,眼瞳裏映出他那蒼白的臉,以及嘴角間溢出的鮮紅的血。
一切隻在那一瞬間,周圍的黑衣人並沒有停下來,反而進攻得更猛了,沈薄言好不容易殺出來的安全範圍又在迅速縮小。
半蹲著的裴以寧眼裏冒著憤怒的火光,暗袖間的毒針已經一觸即發,忽然林間又躍下一個身影,落在裴以寧麵前,劍光淩厲,一道白光閃過,地上便多了幾具屍體。
東方愷歌一邊應付著黑衣人,一邊緊張問道:“你沒事吧?”
抬頭看到東方愷歌的身影,裴以寧幾乎要哭了出來,緊緊扶著虛弱的沈薄言,搖搖頭道:“我沒事,可是薄言他……”
東方愷歌卻早已轉過身去全神貫注抵擋那群黑衣人的進攻。
裴以寧低下頭去,輕輕晃了晃沈薄言,“薄言,薄言!”
沈薄言緩緩地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抬手輕輕拭去嘴角間的血絲,輕聲道:“寧兒,我沒事。”
後背還在血流不止,怎麼會沒事,裴以寧雙眼通紅,連心跳都顫抖,喃喃道:“薄言,這樣不值得……”
沈薄言淡笑不褪,“因為是你,一切都值得。”
裴以寧一怔,難過地別過臉去。
“撤!”
說話間,東方愷歌已經擊得那群黑衣人連連退敗,見刺殺無望,為首的黑衣人隻得下令撤退。
如來時一樣如風似影,幸存的黑衣人眨眼間就消失在林間。
東方愷歌輕握長劍,望著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眸子深沉。劍尖還滴著血,他隨意運功一轉,長劍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長劍入鞘,他靜靜地走至裴以寧身側,望了一眼臉色蒼白無血的沈薄言,問道:“他怎麼樣了?”
裴以寧忽然反應過來,殷切地抬頭望著東方愷歌,道:“東方愷歌,求你救他!”
東方愷歌眼眸微沉,“他對你,很重要?”
裴以寧愣了愣,繼而堅定地點點頭。
東方愷歌凝眸看了沈薄言一眼,話語間模棱兩可,“你真的清楚你在做什麼麼?”
“我很清醒。”
“咳咳……”沈薄言忽而輕咳了一聲,又吐出一口血來,傷口的撕裂的劇痛感痛得他說不出話來。
裴以寧嚇得臉色又蒼白了一分,“薄言!”
“罷。”東方愷歌蹲下身去,迅速封了沈薄言幾處穴道,替他止住了血,撕開傷口邊緣黏纏住的衣布,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小心地將金創藥撒上,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袍一塊塊撕開,替他包紮好。
“你是大夫,怎麼處理刀傷,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剩下的,回府再說。”東方愷歌說著輕輕拍了拍沈薄言的肩。
沈薄言正要答謝,卻驚訝地發現,一股真氣正源源從肩上傳入體內,這使得身上的疼痛感也緩解了不少,他震驚地抬起頭,“你……”
東方愷歌卻已經收回了手,眼底波瀾不驚,“救死扶傷,從來就不是我東方愷歌的作風。告辭!”
語音未落,他真的一躍而去,毫不猶豫,竟然十分放心地留下仍受傷的沈薄言和毫無內力的裴以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