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老太婆身子骨倒是硬朗的很,沒啥毛病。”
鑒於通仙的身份,聽他這麼一說,海二春馬上就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中邪。
“不錯,小子開始上道了,不好意思,咱一不留神又讀了一下你的想法,哈哈哈。”
通仙的語氣中可完全聽不出抱歉的意思,對於他的的這個行為,海二春已經完全不在乎了,相反,他倒開始覺得這樣交流起來更省事。既然自己的生活已經跟鬼神分不開關係,海二春也不打算裝不知道,索性起身,悄悄跟在老太太後麵,就算幫不上忙,滿足一下好奇心也是好的。
從走路的姿態來看,這個老太婆的右腿不是有傷就是殘疾,感覺膝蓋沒法打彎兒,每一步都是拖著走的,配上她形單影隻的背影,海二春看在眼裏心中泛起一陣酸楚。
“想救嗎?”通仙懶洋洋的問道。
“有救嗎?”聽通仙這麼問,海二春高興的直接說出了聲,略顯空曠寂寥的候診大廳裏,他這句“有救嗎”立即引來了旁邊幾個病人同情的目光。
“想就有。”
“想!”
顯然是很滿意海二春這種不怕事兒的態度,通仙哼笑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跟著,見機行事。舒心堂從外麵看雖說不大,但內部結構卻還有些複雜,七拐八扭的走廊,若不是前麵有那老人引著路,海二春說不準還真迷路。蹣跚的走了幾分鍾,老太太在地下負一層的一扇門前停了下來,抬頭看了一眼門眉上亮著的綠色月牙指示燈,輕輕歎了一口氣,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海二春躡手躡腳的跟到門口,剛想把耳朵往門上貼,門卻直接開了,隻見宋春曉似笑非笑的站在那兒看著他,隨後向著身後的電腦努了努嘴,又隨意指了一下外麵走廊上的監控攝像頭,回想自己之前的舉動,海二春老臉一紅,訕笑道:
“額,這個,宋,宋大夫,我......”
宋春曉看上去倒並不怎麼在意,笑道:
“我先聲明啊,現在還不到六點半,不算我爽約,你到早了。”
隨即,她轉走到剛進屋的那個老太太身邊,俯身耳語了幾句,聲音太小,即便同在一個房間,海二春也沒聽清她說了什麼,不過,就在宋春曉嘀嘀咕咕幾句之後,起先還因為海二春莫名跟蹤而略顯不悅的老人家居然對著他露點頭笑了一下。
“既然來了,就在這兒等我一會兒吧,這位劉奶奶是我今天接待的最後一個病人了。”
宋春曉指了一下靠牆邊的小沙發,示意海二春坐在那邊等。見醫患雙方都不介意,海二春也沒矯情,兀自坐了下來,四下打量起這間診室,於其說是一間診室,這裏倒更像是一間小展廳,牆上掛了很多字畫,看上去頗具古風,一旁的書櫃滿滿當當碼放了不少大部頭的線裝書,書櫃頂部擺了一些形象各異的木雕,最顯眼的地方橫置了一把木質大劍,劍身通體暗紅,應該是挺有年頭的上乘木料所製。
“劉奶奶,我還是建議您,在我們這住兩天,您自己也說過,進了我們舒心堂之後,身體會感覺輕鬆很多,我沒有嚇唬您的意思,您的情況如果再耽誤下去,就不是單單是走不動道兒這麼簡單了,我想幫您。”
老人聽罷眼圈紅了,歎了口氣道:
“閨女,咱也算是熟識了,我這麼叫不介意吧,我也想在這兒多呆幾天,可家裏人不同意啊,子女都是知識分子,說啥也不信邪,說住院可以,要住就去正規醫院好好看病,一口咬定你們是江湖騙子,他們說如果我非要來你們舒心堂上當受騙,就去報警。今天要不是你打電話堅持讓我來,我是肯定不敢再過來的。但閨女啊,不管家裏人怎麼想,我是信你的。”
宋春曉聽完沒說話,而是看向一旁似乎正在發呆的海二春。感受到宋春曉的目光,海二春與她對視了一眼,思忖片刻道:
“奶奶,如果您信得過我的話,我倒是有辦法幫您。”
說實話,雖說宋春曉心裏早就認定了這個叫海二春的人不簡單,但就眼下劉奶奶這個案子,她對海二春如此篤定的說話方式仍是吃驚不小,作為民協認定的“C級風水師”,連她都無法確定到底是什麼鬼物在作祟,要說海二春僅憑這粗淺的一次碰麵就搞清了狀況,確實讓她很難信服。
人到了沒辦法的時候確實會有病急亂投醫的心理,理論上說,劉奶奶跟海二春連一麵之緣都算不上,前一刻還對這個人的跟蹤自己感到很不滿,這會兒卻已經是滿臉的感恩戴德了,聽到姓海的小子說有辦法幫自己,劉奶奶那雙近乎渾濁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激動的嘴巴都有些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