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仙嘴上沒說,心裏倒是覺得這個小子是塊搞陰陽術的料,波惹摩羅音的音律沒有樂曲的律動感,高低音變化突兀,長短不諧,頓挫無序,記憶起來非常困難,哼唱時還要在意識中勾勒晦澀的咒紋,難度無異於左手畫方右手畫圓,即便如此,海二春居然可以在短短三四天時間內入門並初步掌握了一些手段,這確是讓通仙很是意外。
還剩下兩日便到了七日之約,按通仙的估計,此時的墳頭草應該已經在玄勾的鎮壓下氣息奄奄了,到時候隻消稍作手段將其散魂也不是什麼麻煩事,海二春倒是沒操心過墳頭草的事,他琢磨的是如何在這樁交易完成之後繼續與宋春曉保持聯係,但到目前為止,傻春子仍舊沒想出合適的理由。
這天下午,海二春剛下班手機就響了,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他興奮的差點兒把手機扔了,接通之後,對麵傳來宋春曉泉水般的聲音,聽得海二春渾身一麻:
“宋小姐,好久......好久沒聯係啊。”興奮之餘,二春有些語無倫次。
“瞧你說的,哪有好久啊,還不到一個禮拜呢,想我了?”
雖然知道對方是在調侃,但海二春聽到宋春曉這句“想我了”是真想接一句“是啊!哪天不想啊!”但嘴上還得裝正人君子道:
“宋小姐還挺詼諧的,那個啥,你是想提醒我別忘了墳頭草的事吧,我記著日子呢,後天中午我就去辦了它,宋小姐放心就是了。”
海二春說罷就在心裏大吼“我是假正經,宋小姐你可別順著我的話說啊!”
對麵安靜了一會兒,突然咯咯笑起來,遂後清了清嗓子回答:
“海哥,我可從來沒擔心過這個事,你是專業人士,怎麼可能連這點兒職業操守都沒有,難道除了鬼狐仙怪的事,我就不能聯係你了嗎?”
宋春曉的這句話算是說道海二春心縫兒裏去了,業務什麼的都死遠一點兒,跟宋小姐,談人生才是正經事。
“啊,嘿嘿,求......求之不得啊。”
二春不知如何回答,撓頭結巴道。
“好了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海哥,我們民協監事會正在招人,準備補充一批有外勤能力的幹事,待遇不錯而且不需要坐辦公室,我第一個就想到你了,有沒有興趣來試試?”
海二春並不是很了解民協這個組織,他隻知道這應該是個事業單位,如果不需要耗在辦公室的話,真能在那謀個差事也不是啥壞事兒。然而對海二春來說,含金量最高的並不是這些邊邊角角的待遇問題,而是宋春曉能想到他,也算是心裏有他這個人,事情有戲啊!
想到這兒,海二春也沒含糊,一口應了下來,管他民協什麼會,女神第一次給自己推薦工作,沒有任何拒絕的道理,別說不會影響他現在的工作,就是要他辭職也沒什麼不行的。宋春曉將應聘麵試的時間和地址告訴了他之後,兩個人又東拉西扯了的聊了十來分鍾。
“後天下午六點,時代廣場綜合辦公樓。”
掛了電話後,海二春沉浸在幸福感中久久不願自拔,他一麵默念著地址和時間,一麵癡笑著將信息輸到手機備忘錄裏,生怕別忘了這個件大事。
舒心堂,地下一層診區。
宋春曉看上去心情特別不錯,跟海二春煲了近二十分鍾的電話粥後,將手機往包包裏一扔,哼著小曲兒準備離開辦公室,剛一開門就看到兩個陌生男人站在門口,對方斜靠在牆上,姿勢相當放鬆,不過看得出來應該是等了有一會兒了,因為地上居然散落著幾個已經踩滅的煙頭。
“不好意思兩位先生,這裏是醫院,你們怎麼可以在這兒抽煙呢!你們......”
如此沒有公德心的行為讓本來心情大好的宋春曉頓時火了,當即指責道,不過對方似乎很不以為然,兩人中戴著茶色近視鏡的男子笑了一下,沒接茬兒,抬腳進了宋春曉的辦公室,另外一個人緊隨其後也跟了進去。這種反客為主的魯莽舉動讓宋春曉一時搞不清狀況,哭笑不得的看著兩人,茶色近視鏡進屋後大大咧咧往辦公桌後的椅子上一坐,揚著眉毛又點了一根煙,而後看向宋春曉招了招手道:
“宋春曉,宋大夫是吧,總算是找到你了,先自我介紹一下,鄙人王黑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