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再看時間,看天色,你們不會沒注意到吧?”
郭雨搏是察覺到了,但他並不明白這跟破陣有什麼關係,見二人神色迷茫,宋易學接著說:
“那對夫婦,從出現到消失在路西岔道,一共是十六分鍾,第一次遇見我們,即便在跟我聊天,他們倆也沒有停下步伐,現在想來,應該是不能停。為什麼呢?因為時間,在這條從東至西的村道上,這對所謂的夫婦,隻能存在十六分鍾,十六分鍾後,陣法會將這二人重置,也就是重新讓他們出現在路東頭的村尾某處,然後周而複始的往西邊岔道上走。”
說話間,宋易學察覺到剛剛經過了幾個沒人住的空院子,每個院子中間似乎都有一堆黑乎乎的東西,但天已經黑透了,又沒有燈光,他便沒細看,可是心裏卻不自覺的老是琢磨那院中到底何物,想歸想,他嘴上倒是沒停,誨人不倦道:
“一個法陣無外乎炁和勢,一旦勢頹,或者炁亂,陣法都會失效,那夫婦二人就是這個陣的陣腳,我擋了他們本應走也必須走的路,使他們走不得,就打亂了陣的空間邏輯,炁自然就亂了,陣自然要破。”
事情的邏輯其實並不複雜,但是從表情判斷,龐倩率先糊塗了。見郭雨搏聽得津津有味,宋易學點了點頭,繼續道:
“這是其一,其二便是天色,如果你們還記得的話,在草叢裏我曾經提醒過你們,那對夫婦出現時,本來已經幾乎黑透的天居然莫名其妙的浮現出一縷晚霞,為什麼?還是時間,他們的位置重置了,象征著時間的天色自然也要隨之重置,隻不過時間太短,不仔細觀察的話,很難分辨十六分鍾內天色的前後差異,可惜不巧的是,這十六分鍾正好處在日落期間,光線變化較快,這才被我察覺出異樣。”
他們邊走邊說,郭雨搏被宋易學一席話侃得嘖嘖稱奇,佩服的五體投地,眼瞅著就要拜師,幸虧地方不合適,他這才悻悻作罷。
不知不覺三人已經來到了打穀場上,這是他們跟華子那組人事先約定好的集合地點,很明顯,華子他們還沒有解決掉自己的麻煩,宋易學掏出步話機,又嚐試聯係了幾次,但對麵依舊是讓人焦心的電波幹擾聲。三人注意到,打穀場的天空月朗星稀,從月亮的高度判斷,應該是入夜很深了,但他們的手表指針卻都誠實的指向十九點十五分。
傍晚七點的月亮不可能在這個高度,宋易學心中升起一絲不安的疑惑,難道陣還沒破?或者說......那布陣之人為了困死他們,設下了陣中陣。這可就太麻煩了!四下望去,周圍空無一人,因為月亮很大的緣故,他們居然沒覺得環境很暗,隻不過在這詭異的村子裏,月光將一切照的慘白,置身這樣的環境人會不自覺得緊張。
忽然,從村口方向傳來一陣喧鬧,細聽之下,不難辨出那些都是孩子的嬉鬧聲,感覺這幫孩子的數量還不少,嘰嘰喳喳起碼幾十個人,孩子!宋易學一個機靈,想起了警方提供的案件資料,失蹤的不就是一大幫孩子嗎,難道會是他們!
因為四下沒燈,龐倩下意識從包裏掏出手電準備湊過去看個清楚,被一旁郭雨搏拉住,將她的手電又摁回了包裏,同時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這麼做是對的,那幫孩子在幾個大人模樣的人影帶領下笑著唱著朝打穀場的方向走來,借著月光,可以看到孩子們的衣著似乎有些奇怪。
“算上老師一共失蹤了六十八人,我數了一下這幫人正好有六十八個。”
宋易學壓低了聲音,同時將背包取下伸手進去摸索了起來。
“那救他們啊!”
龐倩說著就要衝過去,許是見了孩子救人心切,她的激烈行為跟以往判若兩人,幸好宋郭二人反應快合力把她拽了回來。
“人失蹤了這麼多天!突然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兒,你不覺得奇怪嗎?好好動動你的腦子!”
郭雨搏被這丫頭不計後果的舉動激怒了,沉聲訓斥了她一句。郭雨搏的擔心不無道理,那些孩子無論怎麼想都透著邪,宋易學更是在仔細觀察後發現,這幫孩子手拉著手兩兩一組,身穿采衣采履,男孩留著鵓角,女孩兒紮著雙丫髻,一副古代童男童女的打扮,如此一幫人,蹦蹦跳跳的行走在荒村古落中,常人見了不尿褲子就算他膽兒大。
“你們跟著我,小點兒動靜。”
宋隊一邊兒叮囑,一邊兒從他的背包裏掏出一根東西,此物配有鞘,待宋易學小心翼翼將其從鞘中抽出後,郭雨搏暗暗驚歎了一聲:
“雷擊桃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