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監事會的路上,海二春和王憶童商量了下一步的調查方向,二春除了查線索之外,還要設法保證王憶童的安全,而這一點他又不好跟當事人明說,所以一路上,王憶童幾次提出要跟他兵分兩路,同時跟蹤兩條線索的提議,都被海二春委婉的回絕了。他能感覺得到,冥冥中那股企圖索取這個女孩性命的力量正在一步步靠近。這個時候放她一個人亂跑,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雖說王憶童有鬼穀家的身世背景,但她是犯了家規的人,族裏不會上心去保她,說句難聽的,興許連她目前的處境都不一定知道,如此一來,能護她周全的眼下隻有海二春一個,這也是最讓二春頭疼的局麵,畢竟兩人關係有局限,他不可能隨時隨地在側,如此一來,一天裏起碼有一半時間王憶童要靠自己,區區B級風水師,要是沒有特殊手段的話,麵對一些戾氣極重的“髒東西”幾乎與常人一樣無力,這個局麵讓海二春相當頭疼。
大約兩個小時後,車子駛入了武陽區,這裏是濱州的商業中心,高樓林立,商業街縱橫交錯,人口密度更是全市最高,無論在什麼時間段。二人奔波了一上午,此時肚子早就餓的鬧翻天了,人是鐵飯是鋼,海二春提議就近找個地方解決溫飽,王大小姐也不矯情,二話不說方向盤一打就朝著自己平日經常光顧的餐廳駛去。
說實話,此時,她對海二春基本已經討厭不起來了,雖說這個人之前的行為有些古怪,而且有很大嫌疑就是他害的自己差點兒丟飯碗,但是從他事後的補救行為以及自己跟著他一起辦事時他所表現出來的言談舉止,王憶童發現海二春這個人並不像那種工於心計,偷摸兒使壞的類型。
為了盡量不顯得那麼得理不饒人,王憶童居然提出這頓午飯她來請,海二春象征性的要客氣,被對方一個眼神瞪了回去,也不敢再矯情了。等到王憶童把車子泊穩,二人下車,海二春抬頭往那餐廳的牌匾上那麼一看,這才意識到自己沒跟這丫頭矯情是對的,這家叫“迦藍坊”的餐館在武陽區乃至濱州都算排的上號。
這裏的排號不單單指一流的味道,還有一流的服務水平,一流的裝潢檔次,最重要的是一流的消費價格。海二春咽了口唾沫,不動聲色的偷瞟了王憶童一眼,對方淡定的衝他一招手然後信步朝裏走去,哪裏像是口口聲聲怕丟飯碗的樣子。
進了飯店,王憶童熟門熟路,跟到自己家一樣,沒走幾步便從大廳一角小跑著過來一個大堂經理著裝的女人,女經理一路小碎步堆著笑就湊了過來,一口一個憶童姐的叫著,臉上的粉都被她抖下來不少,她將二人引到一間VIP包房,然後熟絡的來了一句:
"還是照舊?"
王憶童沒有翻菜單,微笑著點了點頭,指著海二春補充道:
“樣式照舊,他的那份加些分量。”
“我喜歡他們這兒的環境,幹淨,而且味道也不錯,就是量小了點兒,我吃八分飽,你肯定不夠,請客不管飽的事我絕對做不出來,這種事傳出去,從三五個人嘴裏一過就得變味兒,別到最後錢也花了還落個小氣。”
王憶童一麵搗鼓手機,一麵像是自言自語的跟海二春瞎嘮,很奇怪,跟眼前的這個男人相處讓她覺得渾身很放鬆,沒有那種需要繃著拿著的束縛感。長這麼大,除了她哥王黑洋之外,海二春是第二個給她這種感覺的人。
“那個,王憶童,就是一頓便飯,整得這麼隆重還有包間,是不是檔次稍微高了那麼一點兒,我得回請你多少頓早點才能補上這個差價啊......”
海二春話音剛落,對麵女孩兒撲哧一聲笑出來,手機險些掉了,她盯著二春看了片刻,居然開始翻著白眼兒像模像樣的算起來:
“一頓早點按照一根油條一杯豆漿一個鹵蛋來算的話......五加十加二是十七塊一頓,每天十七,如果你真要請我吃早點的話,我給你去掉零頭,滿打滿算,一百頓差不多就補上了。”
海二春真是想抽自己,怎麼能長了這麼賤的一張嘴啊,一百頓就是一百天,一百天不能睡懶覺!這就是要他的命。身為A級風水師,他是享有上班不打卡的特權的,居然因為自己一時失口,好好的特權就要不保了。正當海二春準備討價還價的時候,王憶童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因為手機就在麵前,她想也沒想的接了,電話那邊,又傳來那個丘姓男子的聲音:
“小童,是我啊,忙完了嗎?午飯吃了嗎?還沒吃的話,我去接你咱們找個地方一起吃頓飯唄?”
王憶童原本孩子般的一張笑臉逐漸冷了下來,看得出來這個所謂丘老板真是令她不勝其煩,但似乎又有著什麼不能嚴厲拒絕的理由,二春算不得愛管閑事,尤其是這種不清不楚的朋友關係,他更是避之唯恐不及,所以盡管王憶童看起來很需要幫助,但他果斷選擇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