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景龍並不懂古玩,隻是從印章的外觀胡亂猜測其價值,當然不可能準確,熊奇誌當即出價一萬五,直接將貔貅印章收了過來,還跟毛景龍商定好,以後再挖出什麼好東西,第一時間拿到他這兒來,他包銷。毛景龍嚐到了甜頭,一口答應下來。
雖說施工隊伍挖出寶貝不是啥稀罕事兒,但也不可能天天見。無巧不成書,這種小概率事件還真就再次被毛景龍遇上了,隻不過這一回,他不僅沒賺到錢,還把小命給弄丟了。自上一次出手瑪瑙印章後的第二年,毛景龍所在的順義地產集團在廣洛門一帶開發了一片小區,他是當時的現場負責人。
在打地基的挖坑階段,毛景龍在地基底部邊沿的土壁上發現一塊奇怪的凸起,看材質非常像是棺木,而且是名貴的金絲楠木。當天晚上下工後,他便找兩個工人,將土壁掘開,果然露出一副楠木棺材,隻是棺木橫於土壁中,與毛景龍三人所處的位置成九十度,以三個人的力量,拖是拖不動的,想把棺材打開隻有從露出的部分,也就是棺材尾部掏洞,三個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在棺材屁股上開了一個大洞。
由於怕被看工地的人發現,毛景龍不敢一直開著手電,他瞧棺材已經被掏開,便親自上前探著身子進去摸,要說一點兒不怕也不可能,他剛把手伸進去便抓到了一雙冷冰冰的腳掌,差點兒沒嚇尿了,但畢竟錢的力量是無窮的,毛景龍硬著頭皮,亂劃拉一通,沒摸到什麼整狀的玩意兒,就在他有些失望的準備收手時,卻發現剛剛手裏觸到的冰涼並不是死人的腳掌,而是穿在它腳上的鞋。
下麵的故事就順理成章了,毛景龍從棺木裏掏出了墓主人的玉屐,第二天就興衝衝的拿去給熊奇誌看,熊奇誌研究了半天,認定玉屐至少是漢代時的東西,但他根據毛景龍對棺木情況的描述推斷,墓主人絕不是漢代下葬的人,不過對他們來說這些細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玉屐的價值。
得知自己找到的這雙死人穿的拖鞋可能價值七位數,毛景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熊奇誌卻讓他不要高興太早,依著熊的經驗,這種東西往往有價無市,有市無價,不容易脫手,所以需要時間,而在這段時間,他叮囑毛景龍一定要好好把東西藏好,同時工地那邊也不能走漏了風聲。
毛景龍把玉鞋藏在自己床下,而後回到工地給那兩個幫他挖棺材的工人每人兩萬塊遣散費,讓他們盡快離開,由於工地的工程剛開始還不到一個月,這倆工人基本還啥活都沒咋幹就平白拿了兩萬塊錢,肯定一百個樂意,拿著錢就消失了。自此,毛景龍做上了每日等著巨款到賬的發財夢。
玉鞋拿回家後的起初的兩天還挺正常,但從第三天開始,奇怪的事情開始接連發生,毛景龍在夜裏睡覺的時候,常被一陣陣難以忍受的惡臭熏醒,這種臭味跟廁所或者垃圾堆等地方發出的味道完全不同,是那種聞一下就能讓人記一輩子的惡劣味道,如果他的職業是刑警或法醫的話,那麼在聞到這個味道時一定會第一時間警覺起來,可惜他隻是個鑽進錢眼兒裏的工頭兒,
他也曾仔細檢查了整個房間,客廳,浴室,廚房,包括藏玉屐的床底,一無所獲,房間裏根本沒有什東西能散發出這種氣味兒。更有一次,他半夜起來上廁所,上完廁所迷迷糊糊回到床邊才發現自己腳上竟然正穿著那雙玉屐,當時就把他嚇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說這莫名的惡臭隻是讓他覺得詭異的話,那真正使他產生恐懼的便是在他自殺前一個月發生的事情。那是一個周末的晚上,毛景龍跟他哥毛景天約了去吃地攤兒,兄弟倆有日子沒聚,所以多喝了兩杯,吃完飯回到家時已經過了十二點,他進了臥室衣服鞋子都懶得脫直接撲到床上睡了過去。
平時喝了酒,他大都是一夜無夢的睡到大天亮,而這天卻不同,迷迷糊糊中他感覺旁邊有人在晃他的床,而且力道很大,本就喝了酒胃裏不舒服,再被這麼一晃,毛景龍隻覺得喉嚨裏一陣翻滾,作勢便要吐出來,而當他起身的那瞬,借著窗外路燈的光亮,他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的床頭居然站著一個赤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