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子雖然算不上太新穎,但手藝真的是巧奪天工啊。”
海二春關掉手電,四下環顧,發出一聲由衷的感歎。此刻光線充足,舉目望去,隻見寬大的石板路兩側每隔十來米便會有兩尊石像相對而立,石像姿態不一形象各異,但共同點是都沒有雕琢衣物。二人順著大路往前走了有十分鍾,沿途全是這類石雕,隻不過在經過第十對雕像時,海二春發現這兩具石像是穿衣服的,看得出來,雖然它們仍舊打著赤腳,但身上確是雕上了一些簡單的獸皮草葉等遮羞物。
“看起來工匠是準備在這一路上給人們展示達爾文進化論啊。”
王憶童也注意到了這種變化,習慣性的舉起手機拍了幾張照片。二人繼續走下去,兩邊的石像也在隨著大路的延伸不斷變換著裝束,當他倆走到石板路的盡頭時,身旁的石人已經是橫刀立馬鐵甲銅須的武將模樣。海二春估摸了一下,從地宮入口到當下他們所站的位置,大抵有一公裏多的距離,開鑿這麼長的地下通道外加鋪路安置石像,不可能隻為了給人展示古代服裝的演化過程,興許會有別的說頭。
此刻,聳立在二人麵前的是一扇看上去厚重無比的巨大石門,石門高約三丈,寬三丈有餘,門身雕龍畫鳳氣勢非凡,三層鏤空的開鑿工藝將遊龍戲鳳蹬雲踏海的場麵呈現的惟妙惟肖。隻是兩個人觀察了半天也沒看到哪裏有開啟巨門的機關。
海二春靠近石門上下打量,他發現以石門正中的一顆龍珠為圓心,向外每隔三寸便有一圈類似羅盤樣式的環形符文,大的套小的,依次向外擴散,一共有六圈。最外圍的大圈直徑與石門相仿,已將龍鳳雕圖囊括其中。他試著動了動中間的龍珠,沒想到居然真的可以將其轉動。
“先別亂碰。”
之前因為毛手毛腳的拉動了銅環導致眼下被困地宮,王憶童這會兒學乖了,見海二春伸手,立馬兒開口阻止。她上前仔細看了石門的結構和上麵的符文若有所思道:
“你不覺得這個石門本身很像一個八卦羅盤嗎?”
“像是像,但當羅盤來看的話,天池位置沒有指針,而且內盤外盤字符全都一樣,這樣的‘羅盤’一點兒用都沒有。”
海二春第一時間就感覺石門上的環形符紋跟羅盤神似,但很快他就打消這個猜測。王憶童卻搖了搖頭,一手抱肩一手下意識的摩挲著她細嫩光潔的下巴,小半晌後她似是想到了什麼,輕戳了一下海二春道:
“你看,你這字符是繁體的天幹地支對吧,會不會是幹支紀年,比如,地宮落成的時間什麼的?”
王憶童的這個想法倒不是完全不可能,隻是幹支紀年隻需要天幹地支各出一個字就夠了,怎麼也湊不夠六圈符文,海二春不是沒想過幹支記法,但他想不出另外四圈的該怎麼轉。又是沒等他開口,王大小姐近前一步,小手一伸“咯噠”一聲,龍珠被她順時針轉了一格。
片刻之後,門上遊龍浮雕猛的震動了一下,伴著飄落的細灰,龍身沿著最外層的符文大圈由左及右緩緩爬動起來,當向前探出的龍爪指向“甲”字時,龍形浮雕停住了。海二春被王憶童記吃不記打的行為驚出一身冷汗,先前還是她提醒自己不要亂碰,這會兒居然又自己先玩兒上了。
他剛開口訓斥,忽然聽到一聲極為沉重的巨石落地聲自石板路另一端傳來,那是他們來的方向。二人側耳細聽,一兩秒之後又傳來同樣一聲響動,而後是第三聲,第四聲,這響動的間隔極有規律,像是......腳步聲!海二春本能的感覺不妙,他飛也似的往來路上跑了一段兒,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隱約中,他看到一個白色的人形物體正邁著沉緩的步子朝他們這個方向走過來。
石人複活了!腦中閃過這個念頭,海二春的頭發都炸起來了。石頭是最正宗的土元素,石人乃正五行中央戊土驅動,以目前二春的外道秘術水平,完全找不出克製石人的辦法。眼下可真的是前有石門堵截,後有石人追兵,死地矣!海二春趕回王憶童身邊把情況一說,後者也傻眼了,不斷抱怨自己不該手欠。可現在說這些沒用,事情已經很明了了,大門上的機關與路兩側的石人有聯動裝置,一旦龍珠轉動方式錯誤,石人就會被啟動。
石像的大小王憶童是知道的,那玩意兒跟一座小樓兒一樣,被它來一下子,還不是頃刻粉身碎骨的節奏。一個二人小組,兩次被同一個人坑,這人就是再沒心沒肺也得悔青腸子了,王憶童越想越愧,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二春左右勸她不住,情急之下掄起胳膊朝著她的臉就是一記大耳刮子。王大小姐哪受過這個,當即被他打愣了,臉上掛著淚委屈的看著海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