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個龐大而神秘的組織,郭雨搏侃侃而談娓娓道來,可謂如數家珍,在海二春的追問下,郭雨搏承認自己本就是華東礦聯的人,隻不過沒有向任何人表明身份而已,礦聯本就不是政府單位,作為其中的一員,他在監事會任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談到龐倩時,郭雨搏忽然露出了欲說還休之態,大家同為成年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端倪。海二春直道這姓郭的小子有本事有效率,那麼一座冰山區區數月就被他融化,其在情場上的手段絕不比他的讖術次。
“你剛說了眾濟會分化成南北兩部,南眾濟會就是你們現在的這個什麼......華東礦聯,”說到這兒,海二春假慍的偏頭看著坐在後座上的郭雨搏,“你這也算是間諜了吧。”
“別逗了,我頂多算是一座官民合作的橋梁,你當真以為會裏不知道我的身份嗎?那個宋易學理事長可不是吃幹飯的,上麵的頭頭腦腦談妥了之後,很多常規程序是可以略過的,自然不會有旁人關注我的真實履曆。”
郭雨搏說,近些年宗教局內部鬥的很凶,掌有實權的人中不少背後都透著八大家族的影子,尤其是最近幾年,局裏的很多重要席位被氏族派占據,整個宗教局正慢慢朝著某些大勢力的一言堂方向發展。
當然了,有勢力的地方就有對立,局裏也有很多不同的聲音,有人不希望氏族派獨大,自然想拉一些製衡的力量入局,華東礦聯作為南方的風水巨擘,想置身事外都不容易,他郭雨搏就是一雙觀局的眼,一張帶話的嘴,一隻有可能撥動天平的手。
“依著現在的局麵,宗教局麵對靈災的態度很是消極,似乎是在放任其發展,反倒是你們礦聯來了不少人,算是代為行事?”
車子慢慢駛入盤山公路段,速度明顯降了下來,橘黃色的斜陽灑在一側的遠山上,給滿眼的墨綠又鍍上了一層金,往日,這條入山的國道還算繁忙,畢竟聯結著馬巒山區大大小小數十個村莊,可眼下,海二春他們的這輛七座商務已經在寂靜的山路上獨行了近一小時。
“靈災,這是典型的靈災。”
郭雨搏望向遠處山穀中的幾家山民散居,一般這個時間,山裏人已經開始準備晚飯了,可那幾戶人家卻看不出絲毫生氣。
“如果宗教局刻意不作為的話,普通地方政府甚至濱州的上級政府是很難發現異狀的,靈災的一大特點便是難以察覺,而造成這一現狀的最大原因則是世人對鬼神之說的不屑與不信......哎,小沈,我這兒有幾處疑似置換戶,一會兒你帶人來確認一下,地理位置和照片我微信發你。”
他一麵說著,一麵掏出手機對著遠處那些散落民居拍了幾張照片,旋即通過微信將坐標和照片一起給他一個叫小沈的同事發了過去。
“有個問題一直想問,希望郭兄別見怪。”
說話時,海二春一直看著另一側窗外。
“別跟我客氣了,有啥直接問吧。”
似是早就知道海二春要問什麼,郭雨搏想都沒想笑道。
“郭兄,今天你跟我講的這些,除了災情之外,大部分都是不能隨便跟外人提的,你別跟我說‘你不是外人’之類的話,太假,我想聽真話。為什麼告訴我你的身份?”
這話問的很直,郭雨搏略微想了一下,答道:
“海兄顧忌的有道理,我告訴你華東礦聯的事其實動機很單純......我想邀你加入。”
海二春以為自己聽錯了,終於把頭扭了回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郭雨搏。
“說實話,打我們從留堂村回來那時候起,我就有產生了這個念頭,隻不過一直沒有合適的時機開口,現在老天爺給了個機會,我自然要順勢而為,不瞞你說,我一直擔心你跟氏族派有關聯,不過剛剛你說你沒有接到會裏的調令,我便很放心的否定了自己的這種擔心。”
“謝謝郭兄的好意,不過我還是喜歡濱州,你們礦聯離這兒太遠了,話說回來,既然大家目的都是救人,屬於哪派哪係的,又有什麼關係呢。”
從語氣上不難判斷,海二春對那個有無冕王之稱龐大組織並沒有興趣,他隻知道人越多事越雜,更何況礦聯的前身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域外宗教團體,他覺得水太深,趟進去肯定不會有啥好事。
“無妨,海兄不用急著做決定,看看再說,我現在提出來隻是表達誠意,有我作保,未來無論什麼時候,隻要你海二春點頭,華東礦聯的大門隨時對你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