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事主平安,海二春心裏這才定下來,剛離開宿舍區沒幾步,趙左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大師,我已經進到校園子裏了,就是進了西門這條路走到底的位置,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海二春略微想了一下,回道:
“你別來找我了,一會兒我給你發張學校的結構圖,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給我把音樂係的教學區搜一遍,咱們這單生意的鬼東西跑了。目前我還沒跟那東西照過麵,隻知道它相性屬水,你留意這種相性的靈體就行。”
“得嘞,放心把音樂......音樂啥?”
“音樂係的教學區,你個文盲。”
“我......我又沒上過學,不就是幾棟樓嗎,還‘係’,欺負我沒讀過書,行,您是爺。音樂係交給我,保持聯係。”
這豬精廢話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
剛把學校結構圖給趙左發過去,二百四的電話也打了過來,這家夥也到了。海二春同樣給他也發了一份地圖,將中文係的幾個教學樓包給了他,自己則悠悠噠噠朝外語係教學樓走去。
地毯式的排查絕對是笨辦法中的笨辦法,尤其是人手短缺的情況下,更是大海撈針,但眼下手頭沒有足夠的線索,鬼物卻又莫名其妙的不按常理出牌,幾乎隨時可能危及事主的安全,海二春也是被逼的沒招兒了。
按照他先前的判斷,糾纏黃雯的鬼物應該是打算找黃雯當替身,這種行為類似水鬼害人,拉人下水,繼而給自己找一個投胎的機會。不同的是,水鬼是見誰拉誰,沒有特定對象,按照刑事案件分類屬於“激情犯罪”,糾纏黃雯的這位卻是有明確目標的,非黃雯不可。
通常情況下,這種“有預謀”的找替身行為,都有跡可循,稍微有經驗些的風水先生通過一些蛛絲馬跡就可以推斷出這些鬼物的下一步行動。當初海二春就是憑借鬼物第一次襲擾黃雯的事發時間以及兩次出事之間的時間得出的結論。
鬼物找替身也不是隨便什麼時候都可以,首先,被它選中的受害人一定要跟它相性相同,就像黃雯相性屬水,那鬼物亦屬水。其次,鬼物的死祭跟受害人的生辰必須是同一天。
第三,也是海二春立馬就能做出判斷的重要依據,找替身的鬼物,會以七天為一個周期,親自跟受害人見四次麵,這是一個不斷攝取受害人陽氣的過程,最後一次見麵會直接將人帶走,完成替死。
在水塔中的陰物沒有逃走之前,海二春自信一切盡在掌握,到黃雯生日之前他至少還有兩周時間可以從容布局。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陰物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已經盯上了自己,居然詐屍逃跑。這讓海二春對自己下午的行為非常後悔,悔不該粗心大意隨便接近那座水塔。
經驗可以幫忙,但有時候也幫倒忙,因為之前辦事從來沒碰到過這種死屍逃離死地的情況,所以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也該得二春攤上這種事兒。
就在海二春偷偷摸摸翻窗進入外語係教學樓同時,趙左和二百四也各自進入了一棟教學樓,寂靜的冬夜裏,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空無一人的學校大樓中摸黑溜達,這幕若是被尋常人看見,恐怕也跟見鬼沒啥區別了。
三人忙活一夜,直到天邊泛白都沒有任何發現,那鬼東西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蹤影全無。又困又乏的海二春還是放不下心,在打道回府前,又跑到黃雯的寢室樓下用“血香灰法”卜了一卦,結果讓他大跌眼鏡,一口氣吹過去,八個灰點兒全部散盡,在二春意識中,卦象是不會說謊的,很明顯,針對黃雯“諸事皆不利”的炁源不見了!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管遠近,起碼得有,可地上四下飛散的灰跡也明明白白的告訴海二春,這就是事實。
“大哥,我看咱們還是先回去吧,忙了一天一夜了,況且這卦象不也說沒危險了嗎,興許是那鬼物怕了你,遠遁了也說不定。”
這話本來是趙左想說的,臨了自己不吭聲,攛掇著二百四來說。海二春看著地上的灰跡發了會兒呆,一時也有些摸不到頭緒了,聽見二百四跟他說話,隨便“嗯”了一聲,叼著煙朝學校外走去,豬牛二怪見終於可以下班兒了,心中大喜,忙不迭跟了上去。
坐在車上,二春心裏有些不痛快,感覺師院的這單生意看似簡單,其實卻處處透著不順,跟事主見麵的第一天就碰上同行攪局,繼而又被莫名其妙的舉報,再就是眼下的局麵。
“那東西究竟躲到哪去了呢?”
靠在副駕上,他琢磨著,不知不覺打起了酣。
......
江雲師院南門對麵的齊樂咖啡廳裏,黃雯坐在上次來時的那個靠窗座位,正專心致誌的用小勺兒挑弄著麵前的卡布奇諾,白色的奶沫在杯子裏打著旋兒,氣氛有些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