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仁!你不得好死!”
鬼物的尖嘯聲淒厲的回蕩在水塔天台上,它劇烈的掙紮著,拚命想要掙脫咒術的封鎖。四枚紙人組成的法陣在它的垂死對抗下居然不穩定的晃動起來。
“怨之重,念之強,石曉蕾,你果然出現了,我看你命途多舛,也是個可憐人,若是能放下執念,停止毫無意義的糾纏,我給你留一條出路。”
海二春一邊說一邊雙手掐訣從附近一處黑暗的角落中走出。朱成仁經先前一嚇,早已癱坐在地上動彈不得,看見“賈大師”從天而降救他於萬急,頓時掩麵痛哭起來。
“哼!死算命的!居然被你找到這兒來,還真有本事啊,你三番五次尋我的晦氣,我究竟跟你有什麼仇怨讓你這般執著,我警告你,不要欺人太甚!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
石曉蕾所化的鬼物戾氣之重大大超出了海二春的預料,一個滿打滿算也就剛死兩年的人,竟然積蓄了如此龐大的怨氣,這份力量足以讓石曉蕾無視大多數風普通水師,隻可惜,天不作美,海二春不在那大多數中。
“嘿嘿,魚死網破?你太幽默了,今天我就要看看,你這條鹹魚究竟怎麼弄破我的網!”
海二春嘴上說的輕鬆,掐訣雙手卻明顯感到陣中鬼物不斷攀升的念力,這種由怨而生的力量會隨著鬼物的情緒發生質的變化,當鬼物自覺走投無路之時,也正它念力即將抵達巔峰之刻。
拘人法陣中,石曉蕾仰天長嘯,腐敗猙獰的靈體黑氣翻湧,怨氣本是無色之物,可當達到一定濃度時,便會呈現出烏青甚至漆黑的顏色,黑氣在陣中左衝右突,瘋狂的撞擊著紙人的身軀,每一次撞擊,都在紙人身上留下一塊類似灼燒的痕跡。
雖說朱成仁對咒法一竅不通,但光是瞧熱鬧也能看出,賈大師的紙人陣正在落入下風,他目光極為緊張的看著對陣雙方,生怕那姓賈的一招不慎,弄不好倆人都得折在這鬼地方。
“死算命的,你的法陣撐不了多久了,等我出去,你們倆誰也別想活命!”
“曉蕾!你別這樣,你知道我是愛你的,你的死是我的錯,但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是無心之失啊,你給我個機會,你再給我個機會!”
聽見鬼物歇斯底裏的威脅,朱成仁一咕嚕爬起來,遠遠站在一旁聲淚俱下。隻是這時,石曉蕾根本沒功夫理他,它很清楚,如果不能一鼓作氣衝破法陣,自己定會被眼前這個風水師滅除。
陣中的黑氣一浪高過一浪,不斷拍打著身形單薄的紙人,四枚紙人在怨氣啃噬下早已斑駁不堪搖搖欲墜。
“大師!快想辦法啊!你的陣要破了!”
見狀,朱成仁驚恐的尖叫起來。海二春充耳不聞,隻見他手決快速變幻,同時口中念念有詞,一唱一喝一招一式皆有條不紊,從容不迫,待將十幾副手決順序打出後,他看向陣中鬼物,沉聲道:
“石曉蕾,紙人快被你燒完了,正如你想的那樣,紙人一毀,拘人陣自破......”
“哼!你知道就好!”
沒等海二春講完,石曉蕾厲聲冷笑。
“......好歹聽我把話說完,不禮貌,咳咳,我擺這個陣,是想給你個自贖的機會,說實話,想滅你,方法多得是,何必把你困在這兒空耗我的念力呢?”
“大言不慚,裝腔作勢,你那麼有本事,現在就滅我啊!”
石曉蕾已經被怨念占據了心智,此時的她早已不是那個知書達理溫柔恬靜的女大學生了。
“算了,多說無益,等你冷靜了咱們再聊。”
兩次說話被打斷,海二春心裏也是出了真火,隻見他捏決雙手稍稍用力,口中輕誦:
“四相將人之術,外道冥雷,懾!”
話音未落,那四隻早已殘破不堪紙人忽然藍光大盛,無數細密的電紋從紙人們的殘軀中迸發而出,雷電本就是自然界中至剛至陽之物,可克世間一切陰邪之物,對於石曉蕾這種怨念之力彙聚成的陰物更是致命克星。
“啊啊啊啊啊!”
鬼物位於法陣的中心地帶,這裏是雷電之力最為旺盛之處,雷電偉力以摧枯拉朽之勢將原先那些肆虐於陣中的黑氣瞬間滌蕩一空,剛一觸及雷力,石曉蕾便痛苦哀嚎起來,它周身的怨氣也隨之急速潰散,整個靈體頃刻間萎靡了下去。
一擊得手,海二春迅速收勢,法陣也跟著安靜下來,看著陣中奄奄一息的石曉蕾,他輕歎了一口氣道:
“唉,再說一遍,我不想滅你。”
“那你......究竟想幹嘛?”
經過冥雷的洗禮,鬼物的念力和戾氣都遭到極大的打擊,消退不少,這會兒隻能有氣無力的蜷在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