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叔,這段時間有生人上山嗎?或者說有沒有外人來過你們村?”
說話間,嶽修拔去了地上那棵枯死的文竹隨手扔到一旁。
“生人?我是沒注意到,你們幾個呢?有沒有人見到陌生人來咱們村兒?”
這兩天羅老漢一直山上上下的跑,壓根沒注意過村裏的情況,有沒有外人進來他還真不清楚。
“你不就是生人嗎?別扯沒用的,糊弄誰呢?一出問題就想找個子虛烏有的‘外人’來頂缸?想推卸責任?叔!咱可不能被她牽著鼻子走啊,不能繼續受騙啦!”
講話的是個小輩兒,前幾天來埋佛牌時這個年輕人心情就不爽,對家裏長輩這種“迷信”的舉動他一貫持鄙夷態度,祖墳被刨了他心裏早憋著一股火兒,現在見裝神弄鬼的女人似乎演不下去了,他馬上落井下石。
“閉嘴!你懂個屁!再插嘴看我抽你!”
小輩兒話音剛落,羅老漢頓時大怒,厲聲訓斥,雖說對嶽師傅的工作成果不滿意,但老羅打心底裏篤信這一套,事情沒按照預想的方向發展他是很生氣,但說到底,老羅是不願意跟嶽修鬧翻的。
“不打緊,羅大叔,事情沒辦妥是我沒做到位,就是被你們罵幾句我也聽著,不過請你放心,說一千道一萬,我肯定把事兒辦成。”
見還沒怎麼樣呢羅家自己人就先鬥上嘴了,嶽修趕忙借坡下驢,話撿好的說。
“嗯,小嶽師傅啊,我們也是著急,話不好聽,還望你別往心裏去,大家都是希望事情能早點兒圓滿,你說說,現在這個局麵,該怎麼辦?”
當著嶽修的麵兒衝自家小輩發了一通邪火兒,羅老漢的氣兒順了不少,這會兒冷靜下來,態度也跟著緩和許多。
“羅大叔,如果你還信我的話,我有個不情之請。”
這會兒,嶽修已經完全放下了風水師的架子,那語氣神態更像一個上門兒的小媳婦兒,這份低姿態落在羅老漢眼中,讓他難以回絕,聞言,老漢問也沒問,直接點頭道:
“說吧,啥請不請的,你又不是為自己。”
“山上冷,我先回去了!”
被訓斥的小輩聽不下去了,冷冰冰撂下一句,扭頭就走。羅老漢瞥著他的背影罵了句“兔崽子”,懶得管他,轉而衝嶽修揚了揚眉毛,示意對方繼續。
“哦,是這樣的,經過觀察,我判斷,上周我們埋進去的那塊佛牌,已經不在裏頭了,這也是我為什麼問你們有沒有人看到生人進村。”
說著,嶽修指了指墳圈子中間的封土。
“你的意思是,有人偷偷摸摸把我們家祖墳刨了!是嗎?”
在場的羅家眾人異口同聲,驚怒之色溢於言表。
“這是我的推測,不過也隻有這麼解釋才能說得通,我的不情之請就是希望諸位咬咬牙,再動一次土。”
聞言,眾人麵色陰晴不定,羅老漢愁得連抽了好幾根煙,一月之內起墳兩三次,這是對先祖極大的不敬,羅家人本就迷信,如此行事難保先人不會發怒降罪。可話說來回,現在也到了開弓沒有回頭箭的關頭,刨一次也是刨,兩次也是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老羅把一家人拉倒旁邊兒一合計,大夥一致決定,再起一次墳!說幹就幹,眾人尋來工具,七手八腳又一次掘開了自家祖墳。
在金絲楠木盒子被打開的那瞬,所有人都傻了,果真如嶽修說的那樣,盒子裏空無一物,佛牌,不見了。
“小嶽師傅,我們錯怪您了,看來真的是有歹人針對我們羅家啊,也就是您神機妙算,不然我們還都蒙在鼓裏呢!”
“這說來也怪啊,我們天天守在這兒,啥時候也沒見過外人來啊,怎麼會被人掘了去呢?”
確認佛牌遺失,羅家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暫時拋開了與嶽修之間的不快,也算給了她一個喘息的機會,可嶽修心裏清楚,真正的麻煩才剛剛開始,這裏是什麼地方?山林子裏的老墳圈,在夜幕掩護下,選了這麼個地方埋了一塊比指甲蓋兒大不了多少的佛牌,轉臉兒就丟了,還有比這更讓人覺得後背發涼的事嗎?
同大多數女生一樣,嶽修的心思非常細膩,因為剛來大陸不久,在這片新環境中她涉世很淺,沒有得罪過任何人,更不存在什麼仇家,如此來看,那個給自己添麻煩的人十有八/九跟自己一樣,是個受人之托,終人之事的同行。
嶽修意識到,是時候去跟李靜怡見見麵了。
......
江雲市郊的鄉間別墅內,兩個女孩促膝而坐,這是從印尼回國後,李靜怡和嶽修第一次見麵。
“海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