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在豐穀城出事那一晚,蕭憶璟明明記得在夜空高掛兩輪明月,為何如今又不見了呢?
蕭憶璟想了許久,也沒得出個所以然來的答案,索性不再去想這件事。
這是他第一次離開豐穀城,以至於他身上幾乎是沒帶任何盤纏或是貴重的物品,當然這也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即便有,也是少數的、在昨晚的那一餐一宿中,已是花的分文不剩了。
這時候正是晌午,一天當中最炎烈的。
他渴的雙眼是昏沉沉的,雙眼目視之處也是疊影相錯。
現在的他最急需的就是水分了。
他步履維艱的向前一步一步的挪,幾經摔倒,幾經又站了起來。
他在想,如果他不離開豐穀城,不就不用受這份罪了嗎?他想苦笑,卻又苦苦的笑不出。
終於,蕭憶璟的視線一片昏黑,後麵的事他再也沒了知覺,他終於還是倒在了路邊。
等他醒來之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小房屋裏麵。
房子很簡陋,除了一張床,一張茶幾,兩張凳子,幾個裝菜的竹籃,再沒有其他的。
他起身,走出房門外,卻發現周圍沒有任何一個人,安靜的有些不正常。
他覺得很是蹊蹺,頓時覺得緊張兮兮的。
可在他幾經確認後,又發現沒什麼不對;越是沒發現什麼,內心越是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他回過頭去,突然看見有個女人從房屋裏飄了過去;他別過頭來,臉色蒼白,時不時告訴自己是他還沒清醒過來,是幻覺。
他又回過頭去,這一次,從房子裏飄過去的不是女人,而是一個老太太;他又別過頭來,這一次,蕭憶璟害怕的都快要哭了。
他立馬緊閉著雙眼,雙手合十,嘴裏念叨著南無阿尼陀佛,絲毫不敢睜開眼。
不知過了多久,蕭憶璟才感覺到好像有人在拍他肩膀。
蕭憶璟緩緩的掙開眼,一個十七八歲左右的妙齡女子站在他身前,三句兩語的詢問他:“你還好嗎?你為什麼會暈倒在路邊啊?你怎麼會想著來這個地方呢?”
蕭憶璟一時間回答不上來,像個白癡愣子般杵在原地。
那女子見蕭憶璟如此反應,不禁笑了起來。
“好啦,別在這傻站著了,進屋裏坐好些。”那女子無論是說話還是走路,都顯得溫文爾雅的。
蕭憶璟想起剛才所見之事,怕的不敢進去。
“怎麼,見鬼啦?”那女子半開玩笑似得、又像是煞有其事似的說道,見蕭憶璟的反應,心裏也就有七八分的譜了,“放心吧,沒事的,相信我!”
蕭憶璟的弱點,就是對美女毫無招架之力,這一點,他實在是不想否認,其實,也不想承認。
“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會來這裏?難道你不知道,外麵的人都說這裏是死人村嗎?”那女子言語間,似是帶有幾分詭異的笑意。
蕭憶璟故作鎮定,實在是左手偷偷地掐自己的大腿,好讓自己不會因為害怕而顯得不斷顫抖:“知道……又怎樣?我……才不怕呢!”
“不怕是最好!”女子別過頭,左側的容顏竟開始皸裂,她察覺到自己皮膚的異樣,連忙用手遮擋住,待手拿下來,她的臉,又恢複至方才那般俊麗,“時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蕭憶璟看向門外,不知何時,已到是夜晚時分;前半小時,還明明是日照當空,怎麼說到晚上就晚上。
“那你……”蕭憶璟深知不好意思說出口,可這偌大的房間,確確實實隻有一張床,他去睡了,那她呢?
女子掩嘴一笑:“放心,我自有去處。”
說完,女子就替蕭憶璟關上了房門,臨走前,還囑咐蕭憶璟夜裏不要出來亂走。
不知為何,蕭憶璟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下,總覺得這個地方不太對勁。
他的臉對著大門,萬一這屋裏真有什麼的,那豈不是一眼就看見?這樣想著,他側過身去。
他背對著大門,又總是感覺背部涼嗖嗖的,好似有什麼正站在他身後。
他越這樣想,心裏越害怕;越害怕,越是這樣想;在這樣一個怪圈子循環往複之餘,無意間想起了下午見到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