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木然的幫張塵閉上了雙眼,抬頭望著遠處平靜的湖麵。此時才發現,張塵將他帶到了城外的鏡泊湖邊。李晨緊握雙拳,雙目中的紫芒似要擇人而噬,遠處的青山綠水在他眼中都變成了黑白兩色,心中的憤恨更是無以複加。隻恨自己的實力低下,更恨自己的魯莽衝動,連累張塵遭此厄運。
“前輩,先委屈您在這裏住一段時間,等到晚輩救回茵茵,再帶她來拜祭您。”李晨抱起張塵已經變冷的屍體走到湖邊,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將他埋葬,做好記號便緩步離開了鏡泊湖。
武昌城本來就是神州大陸核心地帶,何況是發生在城裏的事情,李晨夜探衍府的事也如風暴一般從武昌向著四方蔓延。畢竟那麼大的動靜,想瞞也瞞不住。隻是此後一直沒有見到李晨現身,江湖人士暗自猜測,李晨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當然,也有些對李晨如小強一般頑強生命力瘋狂崇拜的武者則堅信,李晨還活著。如果李晨死在了衍府,那麼無相寺此次劫持張茵的戲份,將從誅殺求道者變為正派之間的內訌。這當然是那些正道人士不願意見到的局麵。因此,李晨夜探衍府三天之後,無相寺通告江湖,再等十天,若十天之內李晨還沒來,便要囚禁張茵百年。
此通告一出,江湖中人頓時一片嘩然。“好家夥,無相寺這次來真的啊!”如此聲調此起彼伏。畢竟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想到,無相寺劫持張茵隻是為了逼迫李晨上太倉山,若真的和天師教撕破臉皮,恐怕得不償失。隻是不知無相寺主持法相大師哪個筋不對,竟然要囚禁張茵百年。
與此同時,江湖中人也在期待天師教的回應。隻是這一次,向來高調的天師教卻沒有消息傳出,不知他們在想什麼。或者說,兩派私下裏達成了什麼協議?
不可否認的是,無相寺這次出名了。基於李晨前段時間擊殺了淨念宗長老虛塵,此時無相寺的聲望已經蓋過了淨念宗。這幾天,神州大陸的武者紛紛趕往太倉山,關注著事態進一步的發展。
武昌城城南的一個偏僻的小院子裏,薛安城靜靜的跪在一間房門前。緊閉的房門顯示出主人心中的反感,隻是薛安城不為所動,就這麼直挺挺的跪著。
就在一天前,血神教教主牧華與天魔教教主石燁已經達成協議,在正道八派齊聚太倉山的時候聯手襲擊龍虎山天師教,想要一舉搗毀正道第一勢力。作為兩教教主,此舉可以算作是最正確的選擇,然而,薛安城又如何放心得下自己唯一的血脈,因此便有了現在這一幕。
得到這個消息,薛安城立刻跑來求見師父牧華,卻被拒之門外。無奈之下,薛安城隻能跪在門口,希望師父能改變主意。就這麼跪了一天,卻沒有感覺到牧華有見他的意願。
一想到自己摯愛的女人不愛自己,如今就連女兒也陷入磨難,作為一個父親,自己又怎能棄之不顧?可是要他一人上太倉山救茵茵,恐怕也是有去無回的節奏。
雖說薛安城偷偷修煉了血神經,如今的實力也隻有六階高級,這點實力要救女兒遠遠不夠看的。因此,薛安城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師父牧華身上。
又過了大半日,黃昏時分,房間裏突然響起一聲歎息,“我意已決,你回去吧!”
連著一天半都不曾聽見師父的聲音,此時雖然說這拒絕的話,但是薛安城還是激動的扣頭道,“請師父念在弟子隻有這點血脈的份上,救救她吧!”
薛安城話音落下,房間裏再次陷入了沉默,整個院子裏隻有薛安城磕頭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房門“吱呀”一聲從裏麵打開,一個相貌儒雅,麵色俊朗,兩鬢微微有些白發的中年男子從中走了出來,看著不斷磕頭的薛安城,背負雙手再次歎了口氣。
“你應該明白,自從牧歌死了之後,我就一心培養你為血神教下一任繼承者,即使你偷練血神經的事,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段時間令你帶領教眾攻打那些正道門派,目的也隻是為了鍛煉你的能力。如今你竟然為了一點私情,就棄置如此大好機會不顧,你太令我失望了!”
作為血神教教主,牧華殫精竭慮與正道九派鬥了數百年,才有血神教如今的規模和威勢。此時正道九派那些元老級人物都趕往太倉山無相寺,正是兩教聯合襲擊他們老巢的大好機會。如此機會,在牧華做教主的幾百年時間裏,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如今看著跪在麵前不斷磕頭的薛安城,心中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