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明天就要回去了,清露早已儲備了一定量的繡品送上了門。馬飛穀喊來幾個人把打包好的翻了出來,一件一件地檢查,讓大家驚詫的是,居然沒有找到一件殘次品。
清露雖然急需繡品,但也沒有為了錢喪心病狂到以次充好,她收過來的繡品,都是親自檢查過,稍微有點瑕疵她都取出來了。
馬飛穀看在眼裏,投向清露的眼光多了一份信任,他無意中瞥見了清露腰前別著的平安袋,上麵寫著“如意呈祥”紋路走向跟林至和身上的“和氣生財”是一模一樣,不免好奇地問道,“清露,這平安袋是林夫人縫製的吧!”母親才會給孩子戴上這些東西。
清露拿起平安袋輕輕地說,“這是我縫的。”
“你縫的呀!”馬飛穀怔住了,那麼,林至和身上的平安袋也是她縫的了。
“粗糙物什,馬大哥見笑了。”清露自謙,馬飛穀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了。他想到前天晚上跟林至和喝酒的情形。
林至和跟以前一樣,五小瓶酒之後就有了些許的醉意,醉意朦朧,他站起來微扯衣裳,雙手撐在石桌上,鎖骨半露,白皙的皮膚透著紅,臉上的紅暈遲遲不退,嘴上呢喃著,“總是約束妨害了自由,沒有無緣無故的喜歡,也沒有十全十美的成全,此生總會有缺憾的。”
“若是萬事皆能如所願,那就是上仙的生活了,生而為人,萬般皆不自由,就算是憂慮多過歡樂,苦難多過笑語,我們都要樂觀一些,至和還是看開一點。”馬飛穀扶他坐下,看著他俊朗的模樣,想著他不錯的經商本事,卻是形單影隻,孤苦無依,加上酒精的熏染,不免愁緒湧上心頭:這般好的人,遲遲沒有婚配,想必是心中有所愛,卻求而不得吧。
“馬大哥怎麼像個婆娘一樣多愁善感的?來,不醉不歸,喝酒。”林至和罵了一下,端起酒瓶子喝了下去。
“至和,你酒量到了,別喝了。”馬飛穀心生不忍,剛要去搶他的酒瓶子,發覺他有武功傍生,多次被他靈敏躲過了,後來他幹脆飛上屋頂對著天空喝起來。
月空下,獨影對月,酒水從嘴角邊傾瀉而下,孤獨得拖長了影子,讓人心酸不已。
如今想來,至和的摯愛是清露啊。馬飛穀感慨,心裏說道:生在中原,戀上親妹子,這的確是人生缺憾!若是在其他國家,這或許又行得通了。旁人說的“造化弄人,萬般不是自由!”道理十足。
清露多次招呼,馬飛穀還在自己的世界裏沒出來,她在他耳邊打了個響指,“嘿,馬大哥,回神了。”他才回過神來,歉意地說道,“我這糙漢子走神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馬大哥在想哪位姐姐呀?”清露輕笑,周圍的人朝著她擺擺手,臉上的凝肅讓她頓時感覺可能觸碰了什麼禁忌,尷尬地立在那裏,四處查看,尋找轉移話題的媒介。
“我在想古麗兒,我摯愛的姑娘。”馬飛穀平靜地說。同行的人都避免談及這個人,想著林至和的不得願,自己的過往似乎沒那麼傷懷了,他發現自突然就放下了。
“大哥?”同行的人都睜著眼睛看他,很怕下一秒他就把壓抑的情緒發泄出來掀翻了桌子損壞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