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披著一件露毛的羊皮大衣,頭上圍著一個白毛巾紮成的頭巾,像是在頭上戴著頂著兩個羊角辮,樣子滑稽可愛。
開了院子的燈,仔細打量了錢小寧和老黃頭之後,上來和老黃頭親切的問好,馬上把兩人請進了屋子裏。
屋子裏還算比較暖和,屋子裏搭著一個自建的火爐,零零星星有些火星,但是,燒了一天的屋子,保暖效果非常的好。
取過暖壺,給兩人倒了兩杯白開水,水杯的邊緣油膩膩的難以下嘴,錢小寧接過杯子,客氣了一下,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上。
老黃頭心裏焦急的厲害,又問了一遍:“老哥哥,牛二娃的家在哪裏?”
村長還是有戒備心的,問道:“你們找牛憨娃幹啥呢?”
村子裏的人都叫牛二娃為憨娃,因為他的腦子不好使,屬於那種半憨的狀態。
老黃頭歎了一口氣說道:“兩年前是不是有人給憨娃說了一個媳婦?”
村長馬上警惕了起來,說道:“你們是什麼人?”
“我是那個閨女的爺爺,老哥哥,你行行好,就告訴我們吧,我孫女被人拐賣了兩年,這兩年來一直在找她,好不容易有了線索,我們才找來的。”
村長剛剛接過錢小寧的煙,還沒坐下,老黃頭這麼一說,一屁股做在椅子上,目光呆滯,沒了生氣。
“老哥哥?老哥哥?”
老黃頭見村長陷入了沉思狀態,馬上開始叫人。
村長被老黃頭叫醒,為剛才的失態抱歉。
農村人老實憨厚的地方就在這裏,村長也不例外,說道:“你們說的這個情況,確實有,那是憨娃的父親在臨死前花了兩萬塊錢的全部家當買來了這麼一個媳婦。
剛開始的時候,女孩神誌有些不清,不吃飯,不說話,呆呆的坐著,一天就喝點水,盯著一個地方看,能看一天。
過了不到兩個月,外麵來了一輛車,把女孩搶走了,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幹的。
這些挨千刀的,憨娃的父親因為這件事情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了。
憨娃倒是像個沒事人一樣,還是那副樣子,村子裏的人還和憨娃開玩笑呢,說是你媳婦被人搶走了,難道你不想她?
憨娃隻是憨憨的笑,看的人隻想流眼淚。
我雖然是農村人,國家的政策還是知道的,知道這樣買賣人口是不對的,但是,農村的孩子要是能有一個媳婦傳宗接代,就是最大的福報。”
錢小寧聽完之後,站起來,給村長點上煙,問道:“那您有沒有看清楚車的型號和號牌啊?”
村長若有所思,說道:“當時沒注意看,但肯定是一輛好車,挺大的那種,車牌號記不清楚,但是絕對不是當地的車,應該是省城那邊的車。”
“你們也沒報警嗎?”
“唉!娃呀,我們做這件事情本來就是違法的,哪裏敢去驚動公家的人,要是報警了,公家的人首先收拾的就是憨娃他們家。”
看來村長這些年也不是白當的,國家的政策什麼的吃的很清楚。
老黃頭一聽孫女的線索斷了,抱著頭,痛苦的蹲到了地上,低聲的抽泣著。
錢小寧趕緊走過去,在老黃頭的後背上輕輕的拍著。
老黃頭的心往下沉,因為線索不停的在中斷,就是找不到人,時間拖得越久,找到的希望就很渺茫。
村長見老人如此的傷心,撲通就給老黃頭跪下了,梆梆梆的磕了幾個頭,聲淚俱下的說道:“我代憨娃的爹給你們賠不是了,要不是他的私心,你們也不至於失去親人。”
老黃頭蹲在地上,兩人淚眼想看,說不出的淒涼。
這種場景錢小寧可看不下去,轉身出了院子,蹲在大門口抽煙。
不一會兒,老黃頭出來了,身後跟著村長,兩人依依惜別,互道珍重。
錢小寧和老黃頭連夜返回縣裏,想要找個賓館住下,等天亮了,錢小寧把老黃頭送會村子裏,自己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畢竟線索斷了,人也找不到了,呆著也沒事。
可是老黃頭執意不回家,也不住店,說要連夜趕回省城,就住在那個破舊的修車店,學一門修自行車的手藝,在安西市安家了。
錢小寧知道老黃頭的心思,因為村長說接走黃娜的那輛車是省城的,所以他孫女有可能現在還在省城。
他就想著一邊幹活,一邊尋找孫女,直到找到為止。
錢小寧拗不過,隻好拉著老黃頭,連夜奔赴安西市。
到了安西市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錢小寧想著把老黃頭安排到家裏,可是老黃頭很有骨氣,說什麼都去,就是住到那間破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