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泠抬袖一擦臉上的點滴淚痕,咬緊嘴唇抽泣了一聲,強裝歡笑,快步衝出了木屋。亦寒聽到腳步聲,才轉過頭,他低首之時,發現了桌上的玉笛,憂鬱的眸子霎時一縮,“嘭”的一聲跌坐在木椅上,久久未動。
半月之後,初泠隨一行人回到水府。當年先帝一夜之間猝死,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水昉因此獲釋,之後,他向新帝辭官,歸隱故裏鄞州。那時,他派人四處打探妻兒的下落,恰好被下山的醫佛撞見,才知妻子遭難,大女兒被人擄走,不知去向,小女兒因胸前一掌,身中熱毒。
為了給小女兒治病,他隻能聽從醫佛的建議,留她在雁蕩山修行。此次招她返回,是為了籌備及笄大典,兌現當初與雲家的婚約。
初泠回到家後,除了與爹娘寒暄幾句外,幾乎沉默不言,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自從聽說未婚夫就是司馬府的那位白衣公子,她的心低落了許久。她親眼目睹他與妓子調情,縱然她對他並無好感,也倍感難堪。他是她的夫君,怎能還未娶,便已沾上滿身的風流債?
那夜,他用鐵扇劃傷了她的手腕,那處傷因久不醫治,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月牙狀疤痕。她事後塗了許多療傷的奇藥,仍消不去那條疤。如今隻要一看到那塊月牙痕跡,她就會想起他,想起自己被人羞辱的經曆。
“泠兒,明日雲家的公子就要來提親了。娘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新衣,你試穿一下,看看合不合身。”水夫人手裏拿著一條粉色的羅裙,進門時,便見初泠盯著手腕發呆。
“啊,泠兒知道了,現下就試穿。”初泠聞聲,回過神,伸開雙臂,讓娘親替她穿衣。
水夫人幫初泠穿戴整齊,滿意地點點頭,稱讚道“泠兒,你這麼一打扮,比先前可漂亮多了。娘親還不知,我的女兒何時出落得這般伶俐標致。”
初泠幹澀地笑笑,望著鏡中的少女,水眸深處蕩出一圈漣漪。自己本不是絕色女子,依雲家少爺的秉性,會看上她嗎?
“泠兒,你爹給你的玉玦呢?娘記得,你是掛在脖子上的,怎麼不見了?”水夫人打量時,發覺出異樣,出聲詢問。
初泠一怔,緩緩偏過頭,眼中噙滿淡淡的憂愁“那塊玉玦……被我弄丟了。”
“什麼?哦,沒事沒事。如今你姐姐也不在家中,水家隻剩你一個女兒,雲家也不必以物認人。你早些休息吧,娘親不打擾你了。”水夫人稍作詫異,便不再糾結,善解人意地拍拍初泠的肩,安慰她。
看著初泠躺下睡著,她才悄悄關好門,背過身,歎了口氣。信物丟失,是不祥之兆。莫非明日……水夫人不敢多想,對著老天作了作揖,隻身返回寢居。
天剛蒙蒙亮,初泠便聽見門外一陣敲鑼打鼓,好不熱鬧。她摸索著起身,穿好新衣,開門讓侍婢進來,替她整理妝容。一切就緒,她前往大廳,靜候雲家人前來。
廳堂內,擠滿了賀喜的賓客,大多是地方鄉紳,為了攀龍附鳳,給水家送禮,能在司馬大人跟前有所表現。初泠淡漠地瞧了一眼,便不再搭理,一個人來到後院,散步舒心,直到小婢上前替水昉傳話,說雲家的人已經入城,很快便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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