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震耳的雷鳴忽然響起,隨之“嘩”的一聲,雨鋪天蓋地從空中傾瀉而下┉
而E市,宗緣之家裏的一棟三層別墅內。清瘦的身子正輕輕靠在落地窗旁,微眯著眼睛注視著窗外的雷鳴。單薄的身軀讓她看起來格外的清冷孤單,眸眼中瀉出的情緒滿是創痍、寂寥。
“爸媽,勇勇。下雨了呢!”江墨芫(yán)右手輕托著一杯馬提尼,左手拂在胸前不停地撫摸著一枚墨綠色的花形玉墜子,蒼白的唇瓣正一張一合地喃喃自語。
有十五年了吧!這麼多年來一到深夜腦海裏就開始放映的影像和今夜的雷鳴電雨很像呢,她以為時間久了記憶就會淡去,注視著外麵的雷雨,模糊的影像變得越來越清晰。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好像又要開始了。拂在胸前的手逐漸握緊,“啪”那杯馬提尼似乎因為用力過度而碎裂了。
看著右手上慢慢溢出的鮮血,瞳孔在不斷的收縮,那晚爸爸媽媽還有勇勇躺在她麵前的景象再次湧現。
血,好多的血。
她想去給他們止住血,可怎麼止也止不住。
她抱起平躺在地的勇勇,雙手捂著他的傷口,不停的把流出來的血按回去,好像隻有這樣它們才會乖乖的停流住。
耳邊是鄰居們的說話聲,可她什麼都不想聽,她隻想要爸爸媽媽,然後,開始不斷的有人過來拉扯她,還要搶走她懷中的勇勇。
還說什麼勇勇已經死了!她不信!不會的,他們不會有事的,勇勇明明就在她眼前的啊!他的身體還有溫度啊!早上她出去的時候還讓她多帶點“大白兔”回來,怎麼可能會死了呢?
勇勇,勇勇,勇勇。姐姐回來了啊!!姐姐給你帶“大白兔奶糖”來了,看看!有好多噢!快睜開眼睛看看呀!
她把那顆“大白兔糖果”掰開塞到勇勇的嘴裏,想讓他吞下去,可是怎麼叫勇勇他都不肯吞進去。
視線好模糊,怎麼回事?抬手想擦擦卻發現淚水已經不住地往下掉。心裏疼痛得就好像刀絞的一樣,雙手一直不斷地顫抖,心口壓得緊緊地,堵得都無法呼吸了。
以前一直不能理解為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現在她懂了,到了真正痛心的時候,或許也隻有淚水是你唯一情緒的發泄了吧!也因為是連你自己都不清楚,是什麼時候流出來的眼淚。
……
眼睛再次模糊,多久沒有看到自己的眼淚了?
抬手擦拭掉,然後輕輕地摸著上麵被玻璃碎片割到的地方,她想當時勇勇一定很痛的吧,那麼大的傷口啊。嗬!她卻隻有這麼點兒就感覺麻痛了。
把手握回那枚玉墜上,看向昏暗的外麵!
“爸爸、媽媽……你們還好嗎?玉墜我一直都帶著,有看到嗎?”江墨芫從蹲靠的牆邊站起,走到落地窗前,輕抬一隻手帖在玻璃上。
窗外,雨,不知在何時停止了,而震人的雷鳴,卻依舊“隆隆”地喘息著。
如果時間可以倒退,她可以像小說中寫的重生回去,是不是就能改變命運呢?隻是可能嗎?
閃電似乎是在回應她,一道道電光劃破昏暗的空際……
窗外的皎光將依站在窗邊的江墨芫,勾勒出一個靡顏膩理的輪廓,烏黑細致的長發,垂落在腰間略顯柔美之態,照映在麵容的亮光,映出一抹掩飾濃濃悲傷的淺笑。
而在這時江墨芫沒有注意到,剛剛沾上她的血地玉墜子,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吸允著她的鮮血,慢慢地從原先的墨綠色變成了祖母綠。而它的形狀也正在逐漸地變化著……直到那枚從花樣形狀玉墜,變成了一枚刻有原來的花形似的豔綠色戒子時;一道銀白色地光芒瞬時出現。
驀然,江墨芫雙眸收縮放大。在望去她的身影正逐漸地透明消失不見中……
……
“墨……墨……醒醒,快醒醒。”
“唔……”誰?江墨芫現在隻覺得頭疼的要命,好像腦袋裏有什麼在撞擊她一樣一下一下,都要炸了。
隻是,墨?有多久沒有人這麼叫她了呢?自從離開那個城市她就在也沒和任何有關於自己的人連係,更何況是如此親昵的叫稱。幻聽了嗎?
江墨芫甩甩頭,扇動了下睫毛,然後緩緩的睜開眼,卻瞬間僵了。
明明是漆黑地深夜變成了太陽高掛地正午,而且這裏明顯不是在宗緣之家裏,她剛要轉頭就看到了一張白白淨淨的圓圓臉女孩。
此時,女孩正一臉焦急的蹲在她身邊輕輕搖晃。
不過怎麼覺得那女孩很眼熟呢?幹淨白皙的圓臉上眉眼清清亮亮地,此時見她醒來,嘴角揚起,可是卻又立馬擺正,一隻手指指著她地腦袋直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