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這蘇琰霖好似一點反應也沒有,沈簟秋不由地害怕起來,這荒山野嶺的,若是有野獸出沒該怎麼辦?她倒寧願被蘇琰霖掐死也好過被野獸一口一口地吃了,一想到這,沈簟秋渾身汗毛直立。這會天眼看著就要黑了,而且又下著雨,完了……完了……這可怎麼辦?
沈簟秋急的團團轉,這會身上早被雨水淋濕了,那濕透的衣衫此刻正冰冷的貼在她的肌膚上,沈簟秋不由“阿秋”一聲打了個噴嚏……
從蘇琰霖身側站起身,正欲走幾步瞧瞧周圍有沒有人,腳剛邁出一步,另一隻腳就被蘇琰霖一把拽住了,沈簟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回頭不由瞪了他一眼,正欲開口罵他,卻見他依舊緊閉著眼睛,那手卻緊緊攥著她的腳踝處。
沈簟秋不由再次瞪了他一眼,這男人,都這樣了,還抓著她作甚?難不成她還能逃跑了不成?
話說回來,她剛才確實有這個打算……不過,看在蘇琰霖救她的份上,她決定喊人幫忙……
正欲伸手去掰開他的手,卻聽見蘇琰霖唇角動了動了,似乎像是在說話,沈簟秋不由俯身湊近他身側,聽他到底在說什麼?
“不要……不要走……不要……”蘇琰霖在暈迷中感覺身側的人似乎要離開,心裏沒由來地一陣害怕,害怕這個女人真的會逃走了,於是,憑著心裏的這股執念,硬是在自己神誌不清時使力抓住了她,還好,真的抓住了……
沈簟秋聽清他的話後,瞬間抬眸看向他,心想:這男人都傷成這樣了,還真是擔心她跑了不成?隻是那張平日裏整天陰沉著臉的此刻卻雙目緊閉,雨水肆意地灑落在他立體的五官上,那額頭處不斷滲出的血混著雨水沿著他的臉頰滴落在他的衣衫上,沈簟秋看了他一眼,心不由一暖,雖說這男人平日那般陰狠,但起碼這會確實護著她的。想到這,便伸手從自己的裙子上撕下一條布襟,綁在他出血的額頭處,隨後,歎口氣說道:“你先鬆手,我不會走的。你都傷成這樣了,我得去找人幫忙!你先鬆手好嗎?”
似乎聽到她的承諾吧,那抓住她腳踝的手最終鬆開了。
沈簟秋搖搖頭,站起身,朝前走去,這會天色已經漸漸黑了起來,這樹林又時不時傳來一陣陣悉悉索索地聲音,沈簟秋不由抱住自己的身體,打了個冷顫,清清嗓子,朝著四周喊了起來:“有沒有人啊?救命啊!有沒有人啊?有人麼?”
隻是這空曠的樹林中,除了她的回聲外,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難道老天真的要滅她麼?沈簟秋不由朝著天空怒吼一聲:“啊……”
就在這時,突然,從遠處傳來一陣車軲轆的聲音,似乎還有馬叫聲,沈簟秋當下就喜出望外,提提裙角朝那聲音來源處狂奔過去。
終於瞧見了一輛馬車正緩緩沿著小道往前走。
沈簟秋趕緊跑至那馬車前,伸開手臂,攔下那馬車:“停一下!停一下!”
那正坐在馬車櫞駕車的是一個穿著蓑衣戴著一頂尖頭鬥笠帽的年輕人,瞧見有人攔馬車,不由“籲……”地一聲,收了收手裏的韁繩,讓那馬車停下來。
“大哥,我……我……我們遇到匪徒,請大哥幫幫忙,帶我們離開這裏可以麼?”沈簟秋雙手合掌向那坐在馬車櫞上的男子懇求道。
“是你!沈姑娘……真巧啊!”那穿著蓑衣戴尖頭鬥笠帽的男子忽然抬起臉,看向那站在雨中哀求的女子,臉上瞬間劃過一絲驚喜。
沈簟秋睜睜眼睛,瞧向那仰起臉的男子,居然是陳闖!沈簟秋頓時覺得有救了。但轉念一想,自己不是易容了麼?他咋認出她的呢?這麼想著,手不自覺地去摸臉,這臉上是冰冷的真實肌膚觸感,不由大悟過來,臉上的易容膠一定是被雨水衝掉了。
“陳大哥,真巧。又要麻煩你了……我們……我家少爺遇到了匪徒劫財,不慎受傷,勞煩陳大哥幫忙一下。”沈簟秋也認出了是他,腦中快速運轉一番,想好說辭,趕緊跑至他身側,向他哀求道。
陳闖瞧著沈簟秋臉色蒼白,額頭還有血跡,心裏一陣憐惜,朝她伸手,說道:“沈姑娘勿急,快上車,別讓雨淋著,我們這就去救你家少爺。”
沈簟秋點點頭,拉住他的車,坐到了馬車櫞上,隨後,伸手撩開那馬車簾時,發現裏麵竟坐著一個著淡粉色衫裙的妙齡女子,長相清秀,挽著一個低垂的發髻。
“陳大哥,這位是……?”沈簟秋問向正在駕駛馬車的陳闖。
“這是舍妹陳小蝶。”陳闖回頭瞥了眼車內,回道。
沈簟秋點點頭,隨即朝那清秀女子,微微一笑以示禮貌。那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沈簟秋,見她渾身濕漉漉,臉上身上又有血跡,不由眉頭微微一皺,拿起絲帕擋在自己的鼻下,微哼一聲,說道:“哥哥,你怎麼讓她上車?你看她身上又髒又亂的。別把這馬車給弄髒了,回頭你還得還給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