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琰霖鬆開那攥緊酒杯的手,鄭重其事地看向左丘鳴,說道:“多謝伯伯相助。”
左丘鳴再次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應該的,伯伯希望你能把這當成自己的家。”
“嗯。”蘇琰霖點點頭,隨後大家便繼續喝酒起來。
同樣在今夜,舉辦宴會的還有鄴州知府。飯廳內,方祖瑜手持一隻精致的白玉酒杯,朝著傅淩微微一抬手,說道:“傅大人,下官敬您一杯。”
傅淩捏起桌前的酒杯,朝著方祖瑜一抬手,說道:“方大人,客氣了。”隨即捏住杯身,一仰而盡。
方祖瑜見狀,也將那杯酒全數飲入肚內,隨後,賠笑一聲,說道:“大人,好酒量。”
“方大人,你我均是為王爺辦事,這些客套的話就免了。”傅淩朝著方祖瑜,一擺手,說道。
“是……是……”方祖瑜連連點點頭,隨後又似想到什麼,便伸手作揖,對著傅淩說道:“聽聞,聖上有意提拔大人為都指揮使,下官在這裏先祝賀傅大人,步步高升。”
傅淩一聽,眉色一挑,爽朗大笑起來:“哈哈……方大人這消息可真靈通。”
“這為官之道,就需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方能更好得為王爺和大人您效力。”方祖瑜邊說邊為傅淩倒上一杯酒。
傅淩雙眸掃了他一眼,笑了笑,便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方祖瑜又趕緊為傅淩斟滿一杯酒,眼光瞥見一直沉默坐於桌前卻滴酒不沾的荀彧,便笑道:“荀僉事怎麼滴酒未沾?是否是方某招待不周?”
荀彧正在沉思,聽聞方祖瑜的問話,不由愕然抬眸,見方祖瑜一臉笑意看著自己,不由擠出一絲笑容,回道:“方大人招待的很周到,隻是荀某不勝酒力罷了。”
“原來如此,那荀僉事多吃菜。”方祖瑜朝荀彧點點頭,說道。
荀彧朝方祖瑜微微一頷首,收回視線時,正對上傅淩投來的目光,那目光在燭光的搖曳下,竟透著絲絲寒氣,荀彧不由垂首,伸手拿起放於自己胸前的一杯酒,端起來,一飲而盡。卻因為喝的太過急,這酒水還未下肚,那浸潤在喉嚨口的酒便刺拉拉地撩燒起來,令他不由一陣地咳嗽。隨即,放下酒杯,緩緩神色,站起身朝著傅淩伸手作揖,說道:“大人,我有些不適,容我先告退。”
傅淩冷睨了他一眼,捏住手中的酒杯,仰脖一飲而盡,隨後說道:“走吧。”
“是。”得了傅淩的允諾,荀彧便站起身朝方祖瑜和傅淩再次作揖一番,便退了出去。
待荀彧出去後,傅淩一把抓起桌上的酒壺,朝自己的空酒杯內倒酒,隨即一連喝了三杯才罷手。
方祖瑜不知這是怎樣的情況,本來這酒喝的好好的,咋一會會時間,就感覺氣氛都變了呢?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陪侍好這位傅大人,既然傅大人想喝酒,他就是拚了命也要陪到底。
傅淩捏住手中的酒杯,出神起來……那小小的杯口內,漾著一圈淡淡的漣漪,那漣漪的中央竟映出了荀彧的臉……傅淩不由眸色一沉,暗笑自己:一向自製力非常強和非常嚴格的人,為何自涼州比武會開始,這心裏就隱隱地不舒爽起來……自己究竟是想怎樣???
在連續喝了整整一壺酒後,方祖瑜早已醉的不省人事,趴在了飯桌上,傅淩也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輕飄飄,頭如千斤重般,眼皮也越來越沉重。傅淩搖搖自己的頭,想讓自己清醒一些,怎奈,越搖越暈沉。不由“噌”地站起身,雙手撐在飯桌上,緩緩神後,搖搖晃晃地走出了飯廳。
候在飯廳外頭的兩位護衛見自家大人喝醉了,趕緊向前攙扶,傅淩一個揮手,借著醉意,嗬斥道:“退下。。。本官自己會走。”
那兩個護衛不由麵麵相覷一番,便乖乖退回原處。
傅淩扶著兩旁的廊柱,三步一倒地姿態慢慢朝著客房走去,卻沒有走向自己的房間,而是直接一腳踢開了荀彧房間的門。
正盤腿端坐在榻米處研讀的荀彧,被這“砰”地一聲巨響微微一嚇。隨即斂斂神色看向那破門而入者,是傅淩。
荀彧趕緊起身,朝他走去,隻是還未走近,就聞到他身上散發的一股濃烈的酒氣,不由眉頭微皺,說道:“大人,您喝醉了?”
傅淩站定,微微眯起雙眸,借著室內搖曳的燭光,看向那如夢似幻的人影。手情不自禁想去撫摸那張夜夜入夢來的臉,卻在還未觸碰到他臉時,倏地收回自己的手,繞過他身側,跌跌撞撞朝著裏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