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夜雨來得及時,更淒淒落落地灑進了鄴州城內這幾人的心中,仿佛一夜間,所有人都被這冬日夜雨的淒冷所感染,如失魂般地閉塞了各自的心房……
窗外細密的雨絲肆意地怕打著紙糊的楠木雕花窗框,隻聽到一陣陣“噠噠噠噠……”地響聲。窗內,軟榻上,一抹身形蜷縮著,細細看她的臉,竟是失神無魂地。。。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什麼時候開始的?自己心裏好像對他早已產生了感覺……是從涼州他為護著她寧願自己受傷開始的麼?還是在蘇府時不時與他爭鋒相對時就已對他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愫?
室內雖不冷,但沈簟秋卻感覺渾身都似在冰洞般刺骨,不由伸手抱緊自己的身體,那失魂落魄地臉上,隻留下一雙空洞地眼神怔怔地望著漆黑的窗外。
進來伺候的蓁兒剛推開門,就發現屋內一片漆黑,今日她被前院的嬤嬤喊去幫忙了,忙到現在才有空回這院。原本以為這麼晚夫人一定在屋內,誰知推開門就發現裏麵一片漆黑,不由納悶這麼晚屋裏怎麼一個人也沒有?隨後摸索著從櫃子中拿出一張火折子,點上高架台上的幾根蠟燭。待房間內瞬間明亮起來,看到那蜷縮在軟榻處的人影,頓時嚇了一跳,手中拿著的火折子隨即掉到地上。
待回回神,才看清那蜷縮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蘇夫人。蓁兒頓時輕輕地呼了口氣,瞧她睡在軟榻的姿勢,以為她睡著了,隨即從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一件鬥篷,走過去正欲為她蓋上。剛俯身,就瞧見那蜷縮的夫人,根本沒睡著,而是抱著雙臂在默默流淚。
“夫……夫人……您怎麼了?”蓁兒一嚇,她可沒見過這位夫人如此模樣,好似被人欺負了一般地令人心疼萬分。
沈簟秋微微側眸看向她,隨後繼續看向窗外……片刻,隻聽到一聲低低地聲音傳來:“我夫君在哪?”
蓁兒呆愣了片刻,隨即將手中的鬥篷披在她身上後,回道:“聽管事說好像在書房。”
“嗯。”那低低地聲音輕輕嗯了一聲,便不再多言。
麵對這樣的夫人,蓁兒有些不知所措,隻能擔憂地看著那蜷縮一團的人兒,隨後小聲問道:“夫人,您可需要什麼?”
隻見那蜷縮的人兒輕輕搖了搖頭,片刻,那蜷縮的人忽地鬆開抱著的手臂,慢慢直起身子,微微抬眸看向候在一旁的蓁兒,說道:“給我一把傘。”
蓁兒瞧著眼前這個臉上掛著已幹涸淚痕地夫人,心不由一軟,說道:“夫人您要傘做啥?”
“你拿給我便是。”沈簟秋將那件原本披在身上的鬥篷穿戴到自己身上,隨後站起身,說道。
蓁兒猶豫了一會,看了眼麵前一臉淒楚的夫人,最終點點頭,轉身去外間將自己剛才一路撐過來的傘拿了過來,遞到沈簟秋麵前,說道:“夫人,您拿傘是要去哪麼?”
沈簟秋伸手接過那把有些濕漉漉的傘,微微點點頭,說道:“你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來。”
蓁兒還欲說些什麼,就見沈簟秋已經拿著傘朝外間走去了。便隻好止住想跟上前的腳步,乖乖留在房內等她回來。
沈簟秋撐著傘沿著莊內的回廊一路朝著書房走去,隻是人剛到書房門口,就被房內傳來的一聲嬌媚的“琰霖哥哥”聲給止住了腳步,那握著傘柄的手不由緊緊一握。
在外間停留了片刻,沈簟秋最終咬咬嘴唇轉身準備離開。後麵卻忽然傳來吳煜笙的聲音:“既然來了,為何不進去。”
沈簟秋斂斂有些傷神的麵容,回身,朝著吳煜笙擠出一抹看起來過於牽強的笑容,說道:“算了,估計現在進去不太方便。”
吳煜笙單手負於背後,雙目看向那笑比哭還難看的女人,心頭頓時劃過這幾日蘇琰霖的反常表現,那濃密的眉毛不由微微蹙起。這兩人倒是有意思,一個隱忍著卻時時失神,一個躲避三舍卻又念念不忘,真不知他們到底是想幹嘛?
“你這麼晚過來,不就是想見他麼?怎麼都已到這了就退縮了?”吳煜笙明亮的雙眸帶著獨特地穿透力,仿佛能生生看穿她內心的真實想法,沈簟秋的身體不由僵住,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應。
“若真的不想進去,那我不傳話了。”吳煜笙繼續說道。
沈簟秋大大的雙眸頓時一閃,猶豫了一下,咬咬嘴唇,說道:“我怕他不願見我。”
“你們怎麼了?”吳煜笙不由好奇地一個挑眉,問道。雖說這幾日蘇琰霖的確很反常,但他也沒問出個所以然,所以聽她這麼一說,不由好奇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