澂極殿內,待柳慕辰離開後不久,就有一個護衛匆匆進來通報。趙瀛邑正坐在軟榻處神思,忽地被這匆匆而來的護衛打斷,頓時眸色一凜,語氣不耐地問道:“何事?”
“殿下,鄴州來信。”那護衛恭敬地單膝下跪將手中的信封高高舉起,說道。
“呈上。”趙瀛邑一聽是鄴州,眸色一緩,說道。
“是,殿下。”那護衛得令,便將手中的信交至跟在後頭的陳公公,陳公公隨即將那封信小心翼翼地呈上。
接過陳公公手中的信後,趙瀛邑快速拆開,大致瀏覽了一遍,忽地冷笑起來……想不到蘇琰霖備了兩手,不但能拉攏柳慕辰還能尋上墨攸……真是不簡單……隨即手上發力,一個緊握,便將那封信揉碎,再揚手拋散在軟榻四周……那如黑濯石般烏黑發亮的雙眸透過黑色的薄幔看向半跪著的護衛,冷聲說道:“退下去。”
“是,殿下。”那護衛立刻伸手作揖,恭敬地一路頷首退了出去。
待人走後,趙瀛邑定定地看著那黑色薄幔處,思忖了一番,忽地對著候在薄幔處的陳公公說道:“陳公公,去傳梁統領過來。”
“是,殿下。”陳公公得令,立刻頷首退出去傳令。
片刻,就見一個著紅色內裏軟袍,外披一件金色軟甲製服腰係一把青銅柄纏金絲線長劍,長得濃眉大眼且剛毅氣質的年輕男子匆匆入內,待走到那薄幔處,立刻雙手抱拳作揖,單膝下跪,向裏頭的人行禮:“梁恒軒參見殿下。”
“起。”趙瀛邑看了眼薄幔後頭的人,說道。
“謝殿下。”梁恒軒隨即起身,候在薄幔處聽候趙瀛邑的吩咐。
“恒軒,明日你隨我一道去鄴州。”趙瀛邑緩緩說道。
梁恒軒一聽,那剛毅的臉上頓時一愣,隨即伸手朝趙瀛邑作揖,說道:“殿下,您打算私訪?”
“嗯。”趙瀛邑淡淡地回道。
“這……恐怕不妥吧?聽聞傅淩等人也在鄴州,屬下擔憂殿下您的安危。。。”梁恒軒有些猶豫地說道。
“無妨,你多帶些禁衛軍便是,此番我定要去鄴州看看。”趙瀛邑黑色的眸子隨即一眯,唇角不由劃起一個弧度,他要看的隻有他。。。
梁恒軒自知殿下的脾性,一旦決定的事情,他人是無法改變的,遂伸手抱拳作揖說道:“屬下定誓死護殿下周全。”
“嗯,你下去準備吧。另外,你馬上向墨攸飛鴿傳書,傳達本王明日到鄴州之事。”趙瀛邑吩咐完,便揚揚那寬大的袖袍,示意他退下。
梁恒軒得令,立刻恭敬地退了出去。
趙瀛邑在軟榻處坐了一會,便朝著候在薄幔處的陳公公吩咐道:“去偏殿。”
“是,殿下。”陳公公得令,恭敬地為趙瀛邑挑開那層薄幔,趙瀛邑緩緩走出來,朝著澂極殿的偏殿而去。
候在門口的兩個公公隨即跟上殿下的步伐朝偏殿而去。
此刻,澂極殿的偏殿內,隱隱可見一個著鵝黃色衣衫的曼妙身姿倚坐在一張奢華的貴妃椅上,那如水晶般明亮的雙眸此刻正如癡如醉地看向窗戶外的景色。
“主子,您這都看了半天了,窗戶外有啥好看的?”一個著一身淡粉色宮裝,模樣清秀的女子輕輕蹲在那曼妙身姿身側,問道。
那原本出神癡望的女人,忽地回眸,露出一張如芙蓉花開般明麗的容顏。纖細的黛眉,大大的雙眸,薄薄的櫻唇,高挺的鼻梁,組合在如此清麗的麵容上,恰似那春花三月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甚是令人心動……
“你有沒有看到剛才飛過的一對鳥兒?多自由……哎……”那如芙蓉般明麗的臉上露出一抹的羨慕之色,隻是那嬌軟如糯的聲音卻透著微微的哀怨。
“主子,您可是咱們澂極殿高高在上的太子妃,這是京中多少貴女都求不來的事呢?您幹嘛羨慕哪些鳥兒?”那清秀的宮女有些疑惑不解地看向自家主子。
“雨荷,你不會懂的……”是啊,她怎會懂?她看到隻是這些繁華的表麵,而這繁華背後的肮髒,她看不到。。。她的確是這澂極殿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可是隻有她知道,她與趙瀛邑的聯姻隻是因為政治需要,絲毫牽涉不上任何情愛情分……或許沒有當初舅舅強勢幹涉,這正妃之位應該是她人的,而不是她一個外戚身份的女子。
“主子,雨荷確實不懂,不過雨荷希望您每天都開開心心。”雨荷朝著倚在貴妃椅上的明麗女子,甜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