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煜笙與左丘鳴一道踏入蘇琰霖的客房,兩人在他床前站了片刻,均心疼地相顧無言。這躺著的人,麵色蒼白,雙目緊閉,哪裏還像往日那個高傲、俊美到不可方物的男人?
忽然,那一直躺著的男人,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一直候在一旁的林麓瞧見後,激動地朝著站在一旁的吳煜笙說道:“吳公子,我家少爺的手好像動了一下。”
吳煜笙聞言,一個跨步朝前,細細觀察那躺著的人,果然,那放在身側的手指在動!
“左莊主,可否勞煩您再請郎中過來瞧瞧。”吳煜笙看完,立刻回頭對著左丘鳴說道。
“這個沒問題。”左丘鳴看了看躺著的人,點點頭,立刻吩咐候在不遠處的小廝去請郎中過來。
不一會,那暈迷了一夜之久的男人終於醒了……吳煜笙和左丘鳴均立刻走至床邊,看向他。
蘇琰霖慢慢睜開雙目,入眼的是便是吳煜笙等人一幅擔憂焦急的神色。他想起身,怎奈腦袋依舊有些暈暈沉沉,身體虛軟無力……他這是怎麼了?蘇琰霖緩緩神,腦中頓時閃過昨夜喝醉酒的種種瘋狂景象和她哭喊的臉。。。那原本置於被褥上的手不由一緊……再看看房間四周,根本沒有她的身影,他的心頓時一抽,她是不是被自己昨晚瘋狂的行徑嚇到了?所以躲起來了?想到這,蘇琰霖便躺不住了,更想要爬起來,一旁的林麓見狀,趕緊地伸手扶住他。
“琰霖,可感覺好點了?”吳煜笙見他欲起身,關切的問道。蘇琰霖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你先躺著,等郎中過來瞧瞧了再說。”吳煜笙見他這剛醒就急欲起身,有些擔憂地說道。
“我沒事。”蘇琰霖搖搖頭,說罷,便伸手執意掀開蓋著的被褥。隻是,他畢竟剛蘇醒,身體還未複原,當他倚著林麓站起身時,差點因還虛軟的身體而踏空跌倒。幸好,吳煜笙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琰霖,你才剛醒,還是先躺著,伯伯已經給你請郎中過來了。”站在一旁的左丘鳴見他如此虛弱,心疼地說道。
“我真的沒事了。”蘇琰霖倔強地擺擺手,說道。隨後對著扶住他的吳煜笙說道:“她呢?”
吳煜笙看著他蒼白的麵色,那清亮的眸子頓時一凝,連同那眉頭都微微蹙了起來,這會他是再也沉不住氣了,一改往日溫文爾雅的姿態,措辭嚴肅地對著蘇琰霖說道:“琰霖,你可知自己為何變成這樣?你難道真的想因為一個女人就如此糟蹋折磨自己麼?你此前是如何跟我說的?不是都說了趁早斷了這心思,現在是想怎樣?”他不先關心好自己的身體,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她,如此不顧自己的身體,怎教他不生氣?
蘇琰霖一字一句地聽著,忽地,唇角失笑起來,說道:“可是我已經魔怔了……該怎麼辦?”
吳煜笙聽罷,那原本凝著的眸子瞬間一怔,果然,這世間唯‘情’最磨人!連琰霖這般的男兒都逃不了……片刻,吳煜笙回眸對站在一旁有些不明所以的左丘鳴說道:“左莊主,可否容我與琰霖單獨談談?”
左丘鳴看了看蘇琰霖又看看吳煜笙,自是點點頭,說道:“嗯,琰霖就交給你了。”
吳煜笙朝他點點頭,左丘鳴便帶著小廝走了出去。隨後,吳煜笙讓林麓也去外間候著,林麓有些不舍他家少爺,但最終還是乖乖退了出去。
待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吳煜笙望著失笑的蘇琰霖,緩緩口氣,說道:“琰霖,你忘了你要做的事了麼?你忘了你的外祖父還被流放在邊關受苦了麼?你忘了你的夫人已經有孕?你如今這樣到底是想怎樣?”
是啊……自己到底想怎樣?自己何時變得如此不顧全大局了?想到這,蘇琰霖頓時收住失笑聲,看向吳煜笙,片刻,才斷斷續續開口說道:“我怎會忘……怎會……?”
吳煜笙見他算是聽進去了一點話,伸手從懷裏掏出昨日沈簟秋給他的那支白玉簪子,遞到蘇琰霖麵前,說道:“這是她讓我還給你的,她已經不會再對你有任何念想了,你且收收心,不過就是個女人罷了……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蘇琰霖垂眸直直看向那支白玉簪子,良久,才從吳煜笙手中拿過那支簪子,一把攥緊在手中,這是他送給她的……她竟還給他了……她說再也不會對他有念想……原來聽到這些,他還是覺得心好疼,就似被刀劃開了一個大口子,疼的他想死^或許,他真的清醒了……片刻,他慢慢閉上自己的雙眸,隻是不知,眼角竟滑下了一顆淚……吳煜笙抬眸時正好看到他眼角的一滴淚,當下就愣住,琰霖竟流淚了……吳煜笙的心頓如被什麼重重敲擊了一下……印象中,他從來都是頂天立地的一個人,就算碰到任何困難和痛楚都不會吭一聲的人,竟為了一個女人流淚……吳煜笙扶著他的手不自主地一緊,看來他真是魔怔了……心裏著了魔……才會如此傷……若是她知道他為她流淚,她會怎樣?吳煜笙不由在心裏重重地哀歎起來……果然,中了‘情’毒的人真的會如此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