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直被扔在知府後院的沈簟秋漸漸有了知覺,當她艱難地從冰冷的地麵爬起來後,便一步步移到門口處,伸手重重地拍打向那兩扇關著她的門,喊道:“有沒有人在?放我出去!我有事要跟你們大人說!”
隻是,門外看護的兩個護衛聽到裏麵的敲門聲就沒聽見一般繼續看守。
沈簟秋拍打了半天見沒人反應,不由加大力氣,她必須見到抓他的人,告訴他,她不是真的董嫿禕,這樣……就算殺了她,至少他不會為她受牽製……而且他身體剛愈,若是冒險來這裏……他能勝得過這麼多人麽?這樣想著,沈簟秋更是用力地拍打起來,但片刻後,她忽地止住這拍打的手……或許……他也不一定會來救她呢。。。若他不來救,她這樣莽撞去告訴關押她的人,豈不是陷他於不義之地?想到這,沈簟秋垂下手,慢慢背轉身,身體一軟,靠在門上抱住自己的身體,抽泣起來……自己太無用了……什麼都做不了……做不了……
就在她抱著自己抽泣時,忽然門外響起了一陣打鬥聲,沈簟秋一驚,迅速站起身,朝著門外看去,隻是這門上糊著一層厚厚的油紙,根本看不清外麵的情況,沈簟秋一急,伸出手指想摳破這層油紙,怎奈這油紙太厚又韌,沒有尖銳的指甲是根本戳不破的,可她又擔心是他真的來了,所以伸手死命摳這層油紙,最終手指處都摳的流血了,才戳破一點點,隻是,隔著那一點點米粒般大小的洞眼看向外頭,根本看不清外麵的情形。
就在這時,隻聽“砰”地一聲,門被人一把推開,沈簟秋因為趴在門上,瞬間被這一推力擊中,跌坐到地上,抬眸看向這推門之人……隔著外間稀疏的月色,隻見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夜行服,臉上帶著一張黑色的麵具,隻露出兩隻明亮的眼睛,此刻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這人是誰?會是他麼?沈簟秋一時晃神,雙眸直直看著他。片刻,這穿著夜行服的男人突然朝她步步走近,一個彎腰便將她抱在懷裏,沈簟秋看著他的眼睛,雙手不自主地摟住了他的脖子,那抱著她的男人被她這樣一摟,抱著她的手不由一緊……沈簟秋靜靜地看著他,忽地靠近他懷裏……唇角漸漸劃起一抹失笑……他的身上沒有月麟香……不是他……他沒來……也好……無論誰救她都無所謂……
當這個戴麵具的男人抱著她準備離開這裏時,突然,這原本晦暗的後院卻瞬間燈火通明起來,隻見以傅淩為首的十幾名護衛將這後院團團圍住,每個護衛手中各執一把弓箭,齊刷刷對準了跨出房間的兩人。
站在所有護衛前麵的傅淩穿著一身寶藍色的便服,一隻手握著繡春刀,一隻手垂於身側,雙眸淩厲地掃向對麵的兩人,唇角漸漸劃起一道冷冷的弧度,片刻,對著那穿夜行服戴麵具的男人說道:“蘇琰霖……本官等候你多時了!”
聞言的沈簟秋瞬間抬眸看向傅淩又看向這個抱著他的男人,細細端詳起來,他真的是蘇琰霖麼?真的是麼?
隻是那戴著黑色麵具的男人卻不語,隻是將抱在懷裏的女人放下來,護到身後,慢慢從腰側抽出一把長劍。
傅淩見狀,那本就泛著冷意的唇角更是寒氣逼人,伸出一隻手,朝圍在四周的護衛打了手勢,那些護衛見狀,立刻做出拉弓的準備,那箭頭直刷刷地對著了他。
傅淩冷眸盯著對麵的男人,冷笑一聲,說道:“蘇琰霖,若想離開這裏,就把賬簿交出來,否則……別怪本官對你不客氣!”
怎奈,他卻似沒聽到一般,依舊沉默著看著傅淩,傅淩見狀,眸子頓時一眯,咬牙說道:“放箭!”
頃刻,隻聽到“唰唰唰……”地聲音,十幾支箭如雨林般直直地射向站在門口的男人。原本沉默的男人雙眸瞬間一懍,一隻手迅速護著背後的女人,一隻手快速伸出長劍,抵擋這來勢洶洶的箭雨,沈簟秋躲在他寬大的背後,低眸看著他的手緊緊握著她的手,那寬大的手掌將她的手包圍住……那般緊……那般溫暖……又那般的熟悉……她的眼眶突然其來一陣潤濕……真的是你麼?蘇琰霖是你麼……
隻是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薄弱的,很快沈簟秋就能感覺他漸漸不敵,那握著她的手,已經一陣黏濕……他應該沒有多少力氣了吧。。。
忽地,這急促的箭雨停止了,那握著她手的男人忽然鬆開了她,她瞬間抬眸,才看到對麵的傅淩已經執刀向他這邊刺來,他將她推到一邊,便執劍與傅淩對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