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也得先把藥喝了才行啊……”雨荷心疼地扶著她,哀求道。
“不要……我不喝藥……你快去把我衣服拿過來,我要去見殿下……”秦鷥瑤流著眼淚搖頭說道。
雨荷見勸不了她,不由再次哭了起來 “主子……雨荷這給您拿衣服。”待說完,便抹抹眼淚,起身去一旁的衣架上取衣服。
等收拾妥當後,雨荷便攙扶著她慢慢站起身,瞧了眼她蒼白的麵色,心又是一疼,說道:“主子,您臉色這般差,還是不要去外頭受風了。”
“我要見殿下。”秦鷥瑤並不理會她的善意勸解,執意朝殿門口走去,雨荷見狀,隻得攙扶著她一道走。
兩人就這麼一步步朝著澂極殿主殿而去,隻是剛走到殿門口,就見門口候著的不是一直貼身伺候趙瀛邑的陳公公,而是兩個年輕的小公公。
兩位小公公見到來人竟是太子妃,立刻朝她福身行禮,待得知太子妃是來見殿下的,其中一個小公公恭敬地回道:“娘娘,殿下去禦書房了。”
秦鷥瑤聞言,眸子不由一閃,隨後就那麼站在殿門口等著,兩個小公公畢竟年輕,不知該如何應對,隻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主子,咱要不先回去,等殿下回來了,咱們再來?”雨荷一邊為她攏攏緊身上的毛呢鬥篷,免得她受風,一邊說道。
“我要等他的……”秦鷥瑤倔強地搖搖頭,雨荷一聽,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隻能陪在她身側。
今日,張仲卯意外墜湖之死傳入京中,聖上龍顏大怒,趙瀛邑便趁勢與柳慕辰一道向聖上密告有人在崇州軍監司造假劍一事。
趙曜晅聽罷,更是怒不可竭,軍監司竟有人膽敢造假劍,聯想前段時間崇州軍監司失火一事的蹊蹺,當下就急召了大理寺少卿莫玿廷,下了密旨要求莫玿廷與柳慕辰一道去調查此事……
待趙瀛邑從禦書房出來時,天色已漸漸變暗了,這略暗沉的天際上早早掛了一顆亮如寶石般的啟明星。趙瀛邑帶著陳公公等人緩緩沿著宮道走著,走了一段路,經過禦花園時,那禦花園宮牆上掛著的八角琉璃宮燈隱隱地投射在有些枯寂的園中,顯得是那般的寂寥和清冷。
趙瀛邑看了眼那園中,正欲離開,忽地眼角的餘光瞥到那一株早已凋零的光禿禿的桃樹上,上麵竟綁著一根粉色的絲帶,此刻在那宮燈的掩映下,尤為凸顯,趙瀛邑定眸看向那根絲帶,眸子不由一縮,這根絲帶。。。他記得。。。是秦鷥瑤的……就是三年前的那次宮宴,自己心動的那一天,她站在桃花樹下吟詩,然後解下纏繞在手臂上的一根粉色絲帶,綁在了那株桃花樹幹上,沒想到居然一直綁在這裏……趙瀛邑定定看著那絲帶,忽地,邁開步伐走向那株桃樹,伸手解下這根已經又髒又舊而且沾滿灰塵的粉色絲帶,一把攥在手心裏,嘴裏輕聲念道她曾念過的那首詩: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在,桃花依舊笑春風……秦鷥瑤我該拿你怎麼辦?
趙瀛邑在桃樹下站了片刻,便帶著陳公公等人一道朝著澂極殿走去,隻是人剛到澂極殿走道時,就遠遠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站立在殿門口,趙瀛邑的眸子當下就一眯,原本疾走的步伐也逐漸放慢下來……她來主殿又想做什麼?又想用身體交換什麼?想到這,趙瀛邑本就陰沉的臉更是一沉。
秦鷥瑤從傍晚時分一直站到現在,已經等了足足兩個時辰,原本就虛弱的身體,此刻更是透支到了極限,額頭處開始冒起一層薄汗,原本就煞白的臉色此刻更是白的嚇人……這讓一旁的雨荷是又擔心又著急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太子妃來主殿又想做什麼?”趙瀛邑慢慢走近她背後,冷聲說道。
聽到是趙瀛邑的聲音,原本就強撐的秦鷥瑤頓時一駭,險些癱軟在地,幸好她強行用指甲掐了自己的手掌心,才讓自己痛到不至於癱倒在地。
“請殿下成全。”秦鷥瑤慢慢回過身,忽地跪在趙瀛邑麵前,雙手折疊放在額頭,重重朝趙瀛邑磕了一個頭。
“哦?成全什麼?”趙瀛邑本因昨日之事對她憋著一肚子的火氣,但看到此刻的她,竟令他想發火卻發不出來……
“廢除妾身太子妃的身份,逐出澂極殿。”秦鷥瑤依舊匍匐於地,一字一句地說著,隻是她剛說完,周圍一眾的公公和宮女都倒吸一口涼氣,這太子妃怎麼會提這種要求……
候在趙瀛邑一側的陳公公也是驚愕得難以言語,待他回神,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一旁的殿下,見他的臉色早已陰鶩下來了,那幽深的眸子直直盯著地上匍匐的女人,垂於衣袍的手正緊緊握拳,陳公公都能聽到殿下雙手用力握拳發出的輕微“咯咯”聲,不由心道:殿下真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