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帆回到書記辦公室的時候,見於鐵山正坐在外麵那間房子裏徐曉帆的座位上,翹著二郎腿在抽煙。
徐曉帆開門進去,問道:“老板,現在都快6點了,還不下班?”
於鐵山貌似很高興,竟然說出了一句讓徐曉帆驚訝的話:“在等你呢。”
徐曉帆確實有點驚訝,驚呼道:“老板,是不是我什麼地方做得不好,請您批評。”
於鐵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剛才那個事情解決的怎麼樣了?鍾文賓他是怎麼跟那些上訪的人說的?”
徐曉帆明白了,雖然於鐵山暫時還是比較相信他,但是,肯定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瞞著他。就像剛才在縣政府大院門口的時候,聽上訪的群眾說的那些事,徐曉帆就可以斷定,在當縣長的時候,甚至是當縣長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於鐵山的屁股也不幹淨。
雖然老百姓不明就裏,隻知道拆遷是為了縣城的建設大局,蔣老太太在拆遷的過程中被活埋,開發商的補償款沒有完全到位,老百姓隻是覺得這是開發商黑心,不管縣委政府的事情。他們到縣政府來鬧,目的不是找縣委政府算賬,也不是找於鐵山算賬,而是要請他出麵為他們主持公道。
他們明白,整體拆遷,既然縣委政府已經作出決策,他們就應當支持。可是,這無緣無故地將人搞死了,最基本的補償款應該到位啊!我們不是故意來鬧事,而是來討回最基本的法律尊嚴和人權!
黃夏共和國的老百姓真好啊!
想到這裏,徐曉帆就明白了八九分,於鐵山不是真的在辦公室等他,一個縣委書記沒有必要對自己的額秘書這麼貼心,至少現在還沒到那個程度。於鐵山等徐曉帆回來的目的就是想探明鍾文賓處理這件事情的經過,以及結果。
徐曉帆給於鐵山倒了一杯水,端到了他的麵前,說道:“書記,鍾副縣長已經把那幫上訪鬧事的農民哄回去了,在處理事情的過程中,他實事求是,還是比較堅持原則的。”
徐曉帆的回答很巧妙,就是在話語中對鍾文賓的稱呼,在縣長麵前還沒忘加上一個副字。這個是必須的,因為從法律上於鐵山還是縣長。同時,沒有在於鐵山麵前直呼鍾文賓的姓名,這也是對人最基本的禮貌和政治素養。
如果在於鐵山麵前直呼鍾文賓的姓名,就會給於鐵山一個印象或者說是假象,徐曉帆既然可以在別人麵前直呼鍾文賓的姓名,會不會在另外人麵前直呼他於鐵山的姓名呢?
其次,徐曉帆剛才那句話雖然簡單、普通,但是裏麵包含的信息很多,且言簡意賅。徐曉帆說鍾文賓把那幫農民哄回去了,就說明鍾文賓肯定是給了他們什麼承諾,要不然他們是不會輕易撤離的。
再次,徐曉帆說鍾文賓實事求是,這就說明,鍾文賓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地在老百姓麵前講了,既然原原本本講了,那勢必是以縣委政府的不作為甚至是於鐵山的而不作為為基礎的。從另外一種個層麵來說,鍾文賓在自己可能都還不知情的情況下美酒輕易地將於鐵山給賣了。
至於徐曉帆說鍾文賓做事情堅持原則,那就更加不用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