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李炎在汽車站送父母登上了南下的汽車,又匆匆趕到鎮上的農業銀行拿自己剛拿到手的身份證開了個銀行卡,將父母留下的學費和生活費存進去一千八,留了兩百多塊在手上。簡單的吃過早餐後他又去副食品批發部買了兩支好點的瓶裝酒,去梅長江家也算是走親戚,自然要帶些禮物。
長江武校並不在新溝鎮上,而是在十幾裏外的姚嘴鎮,這個‘嘴’字可能一般人不理解,但生活在荊湖地區的人肯定知道,比如新溝在很多年前就叫新溝嘴,還有諸如周老嘴,毛嘴等,是集鎮的一種代稱。
李炎騎車到姚嘴的時候正好中午時分,梅長江兩口子正在吃飯,表侄來了,自然被熱情的迎了進去。
“炎兒啊!考的還行吧!”李炎以往每年夏天都會往長江武校跑,梅長江也不跟他客氣,添上了一副碗筷便讓他就坐,和藹的問道。
“嗬嗬,還成,上咱們縣的重點高中沒問題。”李炎也不見外,落坐之後將自己帶的兩瓶酒往桌上一放,就開始拆包裝,完事給梅長江倒了一滿杯。
“喲嗬,經典稻花香,今兒是有什麼事吧!還跟我帶了兩瓶好酒來。”梅長江的酒量認識他的人都知道,常年練武的人,六十度以下的酒都跟喝水一樣。
“嗬嗬,什麼都瞞不過表叔,是遇到了那麼個事······”李炎將昨天發生的事情大致一說,梅長江就門清了,張飛豹這種級別的混混他還不放在眼裏,當下就拍胸脯保證會給他這個表侄解決好,然後就問起了李炎父母南下打工的事情,表叔侄倆一頓飯吃了兩三個小時,直到表嬸在廚房實在炒不出菜來了才罷休。
“哎,炎兒你是要讀高中的高材生了,真懂事,不像我們家梅濤,整天不著家,飯都不回來吃,回頭你在新溝見著他,叫他趕緊回家一趟,我打算把武校轉手出去,完了也南下做點生意,過幾天下家就要來交接了,以後長江武校就不是我家的了。”梅長江喝了有一斤多白酒,卻沒有多少醉意,撤了碗筷喝了口茶歎道。
“怎麼地,武校不是開的挺好麼,沒少掙錢啊!表叔你幹嘛要到外麵受那份罪。”李炎嘴上這麼說,心裏卻道果然如此,原世界裏這個表叔也走上了從商的路。
“時代不同了,政府要求加強文化教育,武校都不能像以前一樣專門傳授功夫了,武校也要教不下於義務教育的文化課,你還不知道你表叔麼,小學還沒畢業就開始練武了,那裏教的了什麼文化課,再有就是原來幾個專門教武的師傅是什麼下場,你大概也聽說過了,幹咱們這一行是沒什麼前途了,不如早點抽身。”梅長江有些不舍的道。
“那以後沒有表叔罩著我,我可要小心點做人了,這幫混混我惹不起,隻能躲了。”李炎聞言訕訕的笑道。
“這倒不至於,我的幾個親傳弟子你都是認得的,有事找他們幫忙他們會給我個麵子的,我梅長江在武術界名頭不如劉興華,資曆不如陳敢武,但要說打架,最能打,最敢打的,卻還是我,因為我的梅家拳走的就是實戰對敵的套路,融合了擒拿散打和截拳道的所有優點,可以說是專為打架而創造,所以隻有我是打遍混混界無敵手,他們都不是。你小子也上過幾年暑期班,底子是有些的,不過梅拳的精髓你還沒沾到邊,表叔這裏有個冊子,你拿回去好好看看,沒事自己琢磨琢磨練練,隻要入了門,不說能跟那些專業練武的人比,三五個混混你還是能輕鬆拿下的。”梅長江似乎很隨意的在口袋裏搜出一本小冊子,丟給李炎道。
顯然這個小冊子是他經常翻閱記錄的,裏麵全是他練武時的心得,用武功秘籍來形容也不為過,梅長江能將這本冊子交給李炎,就證明了他棄武從商的決心,看來長江武校遭遇到的壓力確實不小。
“表叔,這本冊子梅濤那裏有麼?”看梅長江此時的狀態似乎有些厭武的樣子,李炎好奇的問道。
“沒有,同樣的功夫,一百個人能練出一百個樣子,濤丫子從小力大,爆發力強,專修的散打,就是他那個性子太強了,脾氣像個炮仗,一點就著,我們兩爺在一塊都說不到幾句話,我跟他在新建中學報了個名,希望多學點文化課能讓他脾氣收斂點。”
梅長江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李炎聊了一會,就讓李煜炎先回去了,至於唐老喜家的事情,自然不需要他親自出馬,招呼了幾個弟子,天黑以後一準到李炎家集合。
李炎出了梅長家就直接騎車往楊林關趕,說好上午去取釣蝦網和嗣鱔魚的蒿子的,這都下午了,趕到的時候,老遠就見著唐涵撅著嘴等在篾匠鋪子那裏玩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