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心病(1 / 1)

隻是三五分鍾,他家那輛標誌性的豪車就停在醫院門口,大叔當然不是一般的焦急,我可真是“奇才”。

“少爺!怎麼弄的?先讓我看看。”

“沒事,去市醫院看心病。”

他大步走去坐進車裏,我心驚肉跳地低頭站著,怎麼跟大叔解釋?

“喂!你還去麼?!”

“大叔,對不起,趕快,去市醫院,快點兒。”

我近乎是把大叔推進車裏,跑去後座在他身旁坐下說:“再讓我看看腿。”

“不讓!”他挪向一側貼著車門,拒絕的聲音果斷利落。

挪過去,伸手拉他的褲腿,他抬腿拒絕,嚷著:“說了沒事,不讓看就是不讓看。”

人類有時候更相信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反倒不相信直白的言語。

強硬地拉起他的褲腿,一個滲血的劃痕,碘酒塗過的地方明顯地腫了一片。

起身坐好,看好自己惹是生非的手,自己確實不是一般的賤,不是二般的晦氣,每一個靠近我的人不是讓我痛苦就是讓自己倒黴。

我倒應該感謝那些傷害我的人,讓我受傷反讓我輕鬆很多。

雖然故作不屑地把臉邁向窗外,他完全能感覺到她的低落而且很在乎,在乎到他都沒懷疑自己為什麼要在乎一個和自己毫不相幹的女生。

“齊叔,你聽說過誰被狗咬死了嗎?”

一個急刹車,大叔扭頭,嚴肅恭敬地說:“少爺,請讓我看看您的傷,到底是在哪裏被狗咬傷的?”

他依然懶散地倚在座位上,輕描淡寫地說:“路上,你隻用送我去醫院。”

“怎麼會?少爺都是我親自接送的,校園裏麵有狗嗎?”

“開車啊,開車。”他不耐煩地戴上帽子閉著眼睛裝作要睡覺。

大叔知道他不喜歡被人追問,能耐心回答一個問題就已經是很尊重對方。他想解釋清楚的他自己會主動澄清,他不想說的你問了也沒用。

“那個……大叔,他……是在教室裏……”

“好吵啊你!我睡了,看不見嗎?”

戰兢地閉嘴,我終於做好覺悟給大叔認錯,他竟阻撓?他本該四處宣揚,讓天下人都知道我平日的“乖順”是多麼可惡的偽裝,本質上我是個放狗咬人的“惡棍”。他的確有充足的理由這樣做,為什麼他反而刻意遮掩?

奇怪的女生……,他自己都厭倦這句話了,他找不著詞去描述她。到底是缺心眼還是臨危不懼?是自命清高還是另有算盤?如果被學校知道是她把狗弄進教室把他咬傷,她還能上學嗎?他已經在很明顯地掩飾真相了,她就看不出來?還真要“勇氣可嘉”地四處澄清?越想越讓人窩火的——“刺蝟”!

對,她更像是刺蝟,膽小軟弱卻死掙紮,總能把人紮得心頭抽搐。

去了醫院,他要求我坐在大廳裏不準動,我隻能低頭坐著,那種感覺就像難產妻子的丈夫,無限的希望“母子平安”,無盡的擔憂“難保兩全”。除此之外,長久的等待讓我意識到學校絕對會追究這件事,冰箱也絕對會拿這件事大做文章。不是開玩笑,的確應該考慮給自己定製棺材。

他看似安好地進入我的視野,我卻再沒身為“丈夫”的激動,死氣沉沉地坐著。他走到我身旁輕聲說:“回去了,刺蝟。”

叫我“刺球”也行,隻要能稍微補償他一些,但他的語氣卻絲毫沒有追究我的意思。

“嚴重嗎?要怎麼辦?”

“隔著衣服,沒事。”

“至少要打針啊?”

“不用你操心!你還回去嗎?”

起身,跟在後麵,就算被他一句話嗬斥死也不委屈。

回去的路上天色昏暗,他閉著眼睛倚在座位上,車廂裏一丁點聲音都沒有。到縣城以後,我悄聲說:“大叔,我在這裏下車回學校。”大叔還沒開口,他卻厲聲說:“我也去一趟學校!齊叔在校門口等我。”

我徹底鬱悶了,實際上什麼都不用顧慮,聲音再怎麼小也照樣把他吵醒,他再怎麼安靜也能瞬間就火冒三丈。隨便吧,大不了“一步登天”,我就是那種自我作死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