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為什麼(1 / 2)

冰箱在那晚之後就變成外冷內熱的暖瓶,高考成績公布那天,我是全省第一,接受電台采訪的時候,他傻笑著站在我身邊,那應該是我第一次見他笑,也是他第一次緊張。他沒像其他家長那樣長篇大論說很多,他隻說:“我女兒爭氣,不管生活上有什麼苦她都一個人撐下來。”他的確說不了太多,就這一句話的後半句他就哽咽得吐字不清。

整個暑假,他也像他自己說的我做什麼都行。而我正需要片刻不停地做些什麼,在和他保持聯絡的情況下獨自去旅行三五天不著家;去體驗很多種工作,有時被坑,他隻是說吃虧了才能長本事;在他工作的健身俱樂部裏學乒乓球,給人培訓出手太狠惹了不少麻煩,他一次也沒顯露過不滿,自己低聲下氣地收拾爛攤子。所以,當我看著他愈加刺眼的衰老,口裏叫不出“爸”,大腦裏卻頻繁閃現那個虛妄無知的美夢時就狠到抽自己巴掌,但我終究不會在他麵前打自己,隻能把全部的罪惡感壓在心裏耐心品嚐。

我的生活方式雖然改變,但依然痛苦,依舊保持著周末下午去小山的習慣,縱使四十多攝氏度的氣溫我也要去坐在亭子裏看著葉隙間陽光點綴的碎鑽,聽著賣力的蟬鳴讓自己找到恰當的心情好好經營自己的生活。

持續降雨的恩惠,我躺在亭子裏的長椅上吹著盛夏所排斥的清風,盯著樹葉上不忍跌落的水滴安適得意識恍惚,而我不想睡,不想在夢中錯過現實的美好……

“在夢中錯過現實的美好”

“在現實中丟棄夢的美好”

到底是哪一個?

這兩句話就是我現在矛盾又困擾的生活,我總在思考卻總找不到合情合理的答案。抽煙成了讓我耐心想下去的“良藥”,我不想承認自己有了煙癮,但是我舍棄不掉,縱使每次碰觸煙盒的時候就會想起暖瓶鬢角的白發,心髒就像被車撞一般猛然一震,卻感覺不到疼,而可悲的生物隻會在疼痛麵前退縮,我到底是麻木的墮落了還是堅強到看開一切?

……

“咳咳,你,別,咳咳……”第一次抽煙抽到咳嗽,咳得流眼淚,羞恥得側身縮成一團。

“為什麼?”

無情的撕扯之後,我被壓在那個人身下,固執地阻推著塞進口腔裏強硬的柔熱,而相比之下我的固執是那麼蒼白虛偽。

他的氣息,他的力量,他的溫度就像頂天立地的三座大山稍一堅持就讓我倉皇拜倒,謙卑地親吻著他的垂愛,感激涕零……惡心吧,如此的自己,徹頭徹尾地惡心自己,但全部都是我的錯,是我應受的罪。

我對自己的諷刺與殘忍在他眼裏卻是柔弱的馴順,口腔裏的唇舌躁動了多久我不願在乎,隻是它轉移了,隨著原本摁在腰部的手,記憶裏的尚賢有可能嗎?對一個女生做這種事,有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