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我一時之間,也不明白為何這片海域,以及我家的別墅會莫名其妙地沉入海底,但轉念一想,倒也釋然。
畢竟這裏曾經死了幾千人,連沙灘都徹底被染紅了,足以見得,這裏已經成為很多家庭的噩夢,和傷心地,試問誰還會有心情來這裏遊玩呢?
倒不如長眠海底,讓那些不幸凋零的靈魂也得到安息,也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局吧。
想明白這些,我覺得自己也該離開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一切都重新開始吧。
這次的重生,倒也給我帶來一個好處,那就是我不必等到中午,再特意趕去鍾樓下等待接我的人,才能去找我的親生父母了,因為我有了邪惡的“我”所有的記憶,已經可以自己回家了。
不過,我不想以目前這個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樣子去見父母,所以我打算找個地方,洗個澡,再換一身衣服,然後回家,回我這十八年來一直夢寐以求的,有父母的家。
我不知道他們見到了我,會很驚喜,還是很意外,又或者是反而很傷感,因為這就意味著之前他們撫養長大的那個兒子已經死了。
由於我原來穿的衣服在通道裏被淡藍色液體給腐蝕了,包括裏麵還剩下的錢也沒有了。
那還是琳兒借給我的兩千塊,在買了動車票,又吃了一碗難吃的手擀麵,以及買了一身運動服後,所剩下的幾百塊錢,都被淡藍色液體融化了。
好在我和邪惡的“我”肉身融合後,他身上的衣服就變成我的了,而衣服裏的錢也是我的了,倒也免得我什麼也沒穿的站在這海邊了。
不過,顯然他是有備而來的,那就是他身上的衣服應該是特製的,並沒有被淡藍色液體腐蝕,就連口袋裏的錢包,也被包了一層特殊的保護膜,所以也完好無損。
我打開錢包一看,裏麵有身份證,好幾張銀行卡,還有一些現金,大概有五六千吧。
看了一眼身份證,上麵的頭像被刻意貼了一張臉譜,顯然邪惡的“我”不願意麵對自己臉上的畸形,也不願意被別人看到自己的真麵目。
我本想揭開臉譜看一眼,但想了想又算了,既然邪惡的“我”已經死了,就給他留下最後一點尊嚴吧。
至於這個身份證,我隨手扔進了海裏,看著它一點點向海底的別墅沉了下去,我的想法就是,讓它陪著邪惡的“我”永眠海底吧,也算是徹底向曾經的“我”告別。
在離開海邊,往龍灣廣場走時,我在腦海裏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在這附近就有一套公寓是屬於邪惡的“我”名下的財產,現在也等於是我的了。
畢竟我和邪惡的“我”名字一樣,DNA也一樣,父母也一樣,所以他曾經所有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
當然了,也包括他所做的所有壞事,所欠的人情債,甚至孽債,也都要我來一一彌補和償還了。
根據腦海裏的記憶,我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套公寓所在的小區——棕櫚泉。
從小區外麵高檔花崗岩雕飾的圍牆,點綴金色雕花的大門,以及穿著像特種兵的巡邏保安,還有帶有古典音樂旋律的音樂噴泉,和在陽光下留下婆娑樹影高大棕櫚樹,讓我明白這個小區應該也是龍灣最高檔的小區之一了。
當我來到小區大門口時,看到一個正在乞討的老人慌亂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就想跑。也許是太過緊張了吧,結果沒站穩倒在了地上,手裏的那個破碗裏的零錢和鋼鏰都灑了一地。
在看到他時,我突然間腦海裏出現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回憶,才明白了為什麼他會如此怕我。
原來這個老人之所以見到我如此慌亂,那是因為每次那個邪惡的“我”,在小區門口看見他時,都會很厭惡地大罵他一頓,甚至連守門的保安也會被我投訴。
理由就是為何讓如此汙穢不堪的乞丐出現在這麼高檔的小區門口,這完全影響了小區業主的尊貴身份,還命令保安立刻將他哄走。
盡管大部分保安還是很同情那個老人,但為了自己的飯碗,也不敢得罪那個邪惡的“我”,還是硬著頭皮將老人趕走了。
這還是“我”心情好的時候,老人隻是被趕走而已,假如正趕上“我”很不順心的時候,“我”還會親自上去,將老人猛揍一頓,再揪到附近的垃圾桶旁,推到在地,還將他手上的破碗扔出很遠,臨走時還惡狠狠地罵他幾句,才會離開。
所以這個老人才會見到我,慌不擇路地想逃離這裏,免得又被我扔到垃圾桶裏去了。
在回想起這些後,我也是感覺很丟人,竟然如此對待一個孤苦伶仃的老人,讓原本晚年不幸的老人,生活的更加淒慘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