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這麼多年來,一開始難免也有好奇心強,膽子又大,還無視長輩警告,而貿然上山的年輕人出現。
結果這些人要麼就是連續一個月遙無音訊,要麼就是當天晚上目光癡呆,走路僵硬,渾身散發著屍臭味回到了村子裏。
這些人在回到村子後,終日沉默寡言,一問三不知,甚至不吃不喝,也不睡。眼睛睜得大大的,仿佛曾經看見了什麼從未見過的恐怖畫麵似得。
即使是請最有經驗的老中醫也無法查出他們到底得了什麼病,因為他們的身上看不出任何受傷之處,也沒有中毒跡象,唯一讓人驚訝的是,他們的腳底板上,都有一個清晰的彼岸花的圖案。
而且,他們走過的路,在一個時辰後,會莫名其妙地出現一連串血紅色的腳印,仿佛有一個血淋淋的人剛剛經過而留下的一般。
這些人通常在回到村子裏七天後,就一命嗚呼了。死的時候,人們會驚訝地發現,他們的眼睛裏也出現了一朵白色的彼岸花,看上去非常詭異。
至於那些遙無音訊的登山年輕人,往往會在三個月後,被人絕望地發現,他們的名字很奇怪地出現在了一處新建的墳地墓碑上。
當他們的家人不死心地挖開墳地查看時,裏麵的屍體果然就是三個月前失蹤的孩子。
至於死因卻無從查起,但有一點卻很離奇,那就是他們的屍體腳底板上,也有一個彼岸花的圖案。而眼睛裏也有相同的一朵白色彼岸花。
從那之後,村裏的人,包括哪些膽大好奇心重的孩子們再也不敢私下偷偷登上雪山了。
原本我也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冒險登上雪山的,可是,當我獲得村裏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進京趕考的名額時,不得不有了這個念頭。
因為從我們村子前往京城的路隻有兩種方法,一種就是繞道走大路和官道,大約三四個月能到達京城。
而另一個方法,要近很多,那就是直接翻越天墓山雪山,最多一個月便能到達京城。
本來我要是提前三四個月動身,就完全沒必要冒著生命危險,以及驚擾祖先長眠的風險,翻越雪山進京趕考。
可惜的是,由於撫養我長大成人的爺爺得了一種怪病,突然間臥床不起,而我爺爺不僅僅是德高望重的老村長,也是我在村裏唯一的親人,因為我的爹娘在我三歲那年,一起外出經商之後就失去了音訊。而我奶奶在我爹娘失蹤後,傷心過度,也早早離開了人世。
所以對我來說,爺爺是這個世上唯一將我養大成人,又是對我最好的人,我怎麼可能在他最需要我照顧他的時候,離開村子去進京趕考呢。
可是,深明大義的爺爺卻執意讓我一定要去參加考試,因為我是爺爺一手培養出來的唯一一個秀才,又通過自己的努力考上了舉人,算是整個村子唯一的希望,假如我能高中狀元,那麼我們全村老少都能從此過上衣食無憂的好日子了。
再說了,在我十年寒窗苦讀期間,全村老少也是緊衣縮食地過日子,將村裏最好的吃穿用度都優先送到我家,就是希望我這個村裏最有才氣,也是最有學習天分的孩子能有一個健康的體質,良好的學習條件,將來有一天能進京趕考,給全村人帶來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所以如今的我,在好不容易通過鄉試,縣試,以舉人的身份獲得了進京趕考的名額的關鍵時刻,怎麼可能輕言放棄呢?
因此爺爺召集全村人商量之後,決定由村裏的人輪流來照顧他便可,讓我馬上出發,繼續進京趕考,不要因為他病倒了,而違背了自己對村民的承諾,那就是高中狀元,衣錦還鄉。
對此,我也是進退兩難,留下來陪爺爺吧,就辜負了爺爺和全村人對我的期望,而放下需要照顧的爺爺去進京趕考吧,又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和自己一直以來所堅持的那一份孝心。
而且據村裏最好的大夫預測,爺爺目前的狀況,根本不足以支撐到我衣錦還鄉的那一天,估計最多也就是一個月了。
還隨口不抱希望地對我說,除非在這一個月裏,能出現奇跡,比如說能得到傳說中包治百病的,天墓山雪山之巔的神奇彼岸花花瓣入藥,也許我爺爺還有一線生機。
在聽了老大夫隨口一說的話後,在我心裏也是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