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晉齋外,人聲嘈雜,高景祚率著侍衛偕同著柳毅五人走進錫晉齋。
“郡主——”素色一見到齋中高坐的鄭安若,也顧不得禮數了,越過了高景祚衝了進來。
“素色,吃杏脯嗎?”鄭安若端著手中的杏脯獻寶似的看著素色。
“郡主要是喜歡,回去後,奴婢便命人買它十斤八斤的。”素色陰沉著臉盯著鄭安若那還掛在嘴邊的杏脯。
“哦,那我不吃就是了。”鄭安若一張嘴,把嘴邊的杏脯吞進口中,然後戀戀不舍的將托盤遞與顏隱。
顏隱很好奇是什麼人居然能讓鄭安若乖乖聽話,不由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麵呈小麥色的高挑女子。
素色今年二十比柳毅小兩歲,也是四名侍婢中最大的一個,更是蒼國國師畢摩最為中意的弟子。她雖然沒有出眾的容貌,也不似大晏女子的嬌弱,可是舉手投足間卻英氣逼人。
緊跟著素色進來的高景祚,見鄭安若坐在顏隱身邊正將手中的托盤交與顏隱,笑著說:“郡主真是好興致,跑到顏先生這裏做客了。”
“王爺說錯了。安若不是跑來的,而是被隱隱抱著飛來的。”鄭安若站起身,撲了撲了裙擺,眼巴巴地看著顏隱。
顏隱將手中的托盤放到身旁的桌子上,氣定神閑地說道:“郡主是本尊請過來的。”
“原來郡主是被顏先生請過來的啊。”高景祚看著柳毅故意加重了請字,“本王就說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嘛。”
“既然誤會解除了,我們也該回去休息了。”鄭安若玩味著高景祚的那狐狸似的笑容,心裏不屑著他裝模作樣的表演,真是太假了,真應該好好練練演技了。這諾大的臨湘王王府到處布滿了他的眼線,他會不知道自己是被顏隱劫持來的。
高景祚看著鄭安若恭維道:“郡主果然豁達過人,通透過人,令人欽佩。”
鄭安若感歎道:“大家總是這麼說。”
“乓——”原本接過顏隱手中的茶杯還未放下的鷂,手一鬆,那茶杯便掉到了地上,碎成了幾片。
“摔別人家茶杯的聲音,聽上去的聲音就是跟摔自家的茶杯如此的不同,竟然透著異樣的清脆、舒爽。”鄭安若吃驚中透著惋惜。
“王爺,這個茶杯多少銀子,我賠便是了!”鷂恨恨地說道。
“鷂護法,區區一個茶杯值不了多少銀子,請不必介懷。”高景祚忙婉拒道。
鄭安若蹲下身拾起地上一片碎片,對著宮燈仔細看了看,胎骨薄又細膩,釉色潔白,一看便是禦用之物,又豈會是幾錢銀子能買下的。
“這出自禦窯的上等白瓷就是在蒼國王宮也不多見,沒想到在王爺的眼中是如此菲薄之物,是安若孤陋寡聞了,竟小覷大晏臨湘王的實力,實在是慚愧。”鄭安若說得真心,可是眼中卻很冷淡。
“郡主若喜歡,可遣人去庫房挑幾件看上眼的,如何?”高景祚不明白剛剛還針對鷂的鄭安若,為何一轉臉就話裏有話的火力全開針對他了。
“喜歡又如何,後日我們便要啟程了,如此易碎之物又不像銀票那樣攜帶方便。”鄭安若歎了口氣說:“這在王府碎了就碎了,賠的是你王府的銀子。可是王爺若是送與安若了,到時再碎了,那賠的可就是我自己的銀子了。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還是算了吧。”
高景祚臉上一窘,他活了三十年,頭一次見到敢跟他明目張膽的要銀子的主。他從衣袖中抽出了兩張銀票,遞到了鄭安若的麵前:“郡主說的是,從潭國到大晏都城路途遙遠,實在是不易攜帶瓷器。這是一萬兩銀票,以備郡主路上不時之需,還望郡主笑納。”
“王爺如此盛情難卻,安若隻好卻之不恭了。”鄭安若並未伸手去接,隻是對身邊的素色微微點頭,素色忙雙手接過。
“郡主,今日天色已晚,有事不如明日再說如何?”素色收好銀票恭敬地說道。
“嗯,素色銀票收好了,我們就回吧。”鄭安若從善如流的跟在自家侍女和侍衛的身旁向外走。
“鄭安若。”顏隱出聲喚道。
“呃?我忘了隱隱了。”鄭安若停了下來,回頭看著顏隱說:“隱隱呐,下次再有能拿銀子的好事,你一定別忘了去找我,知道了嗎?”
鄭安若這話說完,齋內除了顏隱和她,其餘的人都認為今天顏隱特意去飛虹小築劫持鄭安若,其實就是為了高景祚那一萬兩銀票。
“嗯。”
顏隱居然還答應了,弄得鷹和鷂都以為堂堂****教的聖主居然會墮落到為了一萬兩銀子,大費周章的去劫持人質。
“還有,還有!後日迎親隊伍就要離開潭國,返回大晏了。即使人家再舍不得隱隱,也必須去完成阿爹交給我的使命。”鄭安若幽怨地看著顏隱說:“所以,隱隱你可要抓緊時間了。要知道機不可失,知道了嗎?”
“好。”
兩人詭異的對話,弄得齋內的所有人都麵麵相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