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隱看都沒看素色一眼,抱著鄭安若向館驛內走去。
“飛魚堂堂主花非煙參見聖主!”鶯啼般的聲音在館驛的大堂響起,一個身穿嫩黃色衣裙的宮妝美人,窈曳生姿地走到顏隱的麵前下拜,隨著她的接近,一股淡淡的幽香不住往人的鼻子裏鑽。烏黑發亮的頭發梳成了疊雲髻,層層迭迭的挽了起來,最頂端插了根鳳口裏垂下長長的寶石流蘇的玳瑁鳳釵,皮膚瑩白如玉,細長的柳葉眉下是一雙似水含情的單鳳眼,朱唇微啟,貝齒雪白。她的眉角輕輕地往上一挑,眸光似斜非斜,完美的展示著自己最讓人心動的一麵。
顏隱無聲地望著眼底下呼之欲出的肉團,眼中神色一冷道:“何事?”
“屬下奉兩位護法之命,在此恭迎聖主。”花非煙的紅唇一張一合,擺出誘人的口型。
鄭安若不知為何心裏突然升起酸溜溜的感覺,她看著那個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顏隱的女人,嘴巴扁得幾乎成一條線。
“退下。”顏隱麵無表情不假顏色地說完,無視著地上那個還在放電的女人,抱著鄭安若向內繼續走去。
鄭安若突然心情大好,頭也不自覺的在顏隱的胸前輕輕蹭了幾下。
顏隱低頭看她揚起的嘴角,和那下意識的親昵動作,剛剛看到她要撲進柳毅懷中時的不悅也一掃而光了。
“隱隱,是去而複返,還是先行一步到這裏等我呢?”顏隱的身上雖然不太暖,可是有著一種淡淡的藥香。
“****教的第三分壇在益陽。”
“顏先生今晚也下榻館驛嗎?”高景祚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
“有勞王爺了。”顏隱抬腿邁進了天字一號房中。
高景祚離開,鄭安若被顏隱放在房中的榻上,素色和柳毅幾人進來,正看到顏隱在切脈。
“素色,我口渴了。”鄭安若看著怒視著顏隱的素色說道。
“朔風,去給郡主倒茶。”素色紋絲未動,依然怒視著坐在榻邊上的那個男人,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幾個窟窿來。
顏隱無視著室內十道灼人的視線,神態自若地診著脈,可是不知為何他診脈的手指一顫,神情詭譎地看著鄭安若,然後又回頭看向圍在榻側的素色,“鄭安若是何時何地中的醉仙?”
“一年前,前往納蘇途中。”素色道。
“九月中旬?”顏隱放開了鄭安若的手問道。
“不,十月初。”素色上前扶起了鄭安若,朔風端過了茶杯。
“有何症狀?”顏隱起身,凝眉。
“先是高熱不退,後來便是言語不靈,昏迷不醒。”素色答道。
“毒是何人解的,為何還有餘毒留在她的體內?”
“餘毒?這怎麼可能呢?”素色不信,“郡主身上的毒乃是畢摩親自恭請【祖界】降臨,施以靈藥才以得解,絕不會留有餘毒的!”
“什麼靈藥,不過是摻了生綠豆汁的濃茶罷了。”顏隱不屑的冷笑著,“雖然生綠豆汁可以減弱醉仙桃的毒性,不過卻無法完全解除它的毒性,所以她有時才會出現步態不穩,頭暈症狀,嚴重時還會出現幻覺、幻聽。這也就是當日在臨湘王府中,聽到儺戲的樂音,她為何會頭痛的原因。”
“那要怎樣才能根治?”素色焦急地問道。
“其實很簡單,隻需防風2錢、桂枝2錢,生甘草4兩煎服,連服七日便可。”
“多謝顏先生。”素色對著顏隱一福,然後回身對白羽說道:“白羽,快去按照顏先生所說抓藥。”
“是。”白羽領命出去。
“清光、朔風,你二人速去命驛丞準備煎藥器具。”
“是。”
“顏先生,您稍坐,奴婢去為您沏茶。”素色恭敬地再次福身退出。
“阿毅,不去幫忙嗎?”鄭安若端著茶杯看著還站在屋內的柳毅問道。
“素色一人便可。”柳毅很不識時務的一人依然杵在那。
“阿毅,我知道你暗戀我很久了。”鄭安若眨著眼睛看著柳毅,“可是我已經有隱隱了,目前是不會爬牆的,要不,你等下一回的?”
柳毅的臉頰都不自禁地抽搐著,他看到顏隱那冰冷的目光直直的射向他,“郡主,素色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去幫她!”說完頭也不回的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