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日出東方時,車隊已經離開益陽地界。
晨光鑽透了厚重的幔帳,讓鳳鑾內有著朦朦朧朧的光亮。
頭枕在修長結實的腿上,手環在堅韌的腰上,被淡淡的龍舌蘭香味圍繞著,讓一貫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的人,居然在太陽剛一露頭時就自然醒了。鄭安若剛剛睜開眼睛,就看到眼前的一付唯美的畫麵。
顏隱正閉目睡著。那張完美至極的臉上,長長的睫毛覆著下眼瞼,清醒時那種漠然、孤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靜、柔和,垂在頰邊的銀發旁薄削的紅唇,居然帶著那麼一絲的誘惑,整個鳳鑾內都充斥著旖旎。
看著,看著,鄭安若看得有些口幹舌燥了,她輕輕地舔了一下發幹的嘴唇,悄悄地湊近,馬上就可以感受到那溫潤。
紅唇的主人突然睜開了眼睛,好像從未睡過似的,紅眸中一片清明的深邃。
“……”偷親不成被現場抓包的人,就那麼停在顏隱的麵前與他四目相接,感受著從他鼻腔中呼出的熱氣,聽著自己狂跳如雷的心跳聲,調整了一下本就不薄的臉皮上的顏色,洋溢著偽裝後的淡定笑容打著招呼:“嗨,早啊!”
顏隱嘴角不由自主的慢慢上揚著,慵懶、性感的聲音溢出口中:“早。”
“你的氣色很好。”鄭安若和他繼續保持曖昧的鼻尖碰鼻尖的距離。
“你也懂醫術?”不是質疑,隻是陳述,就連原本放在她胳膊上的手,現在改攬著她的腰了。
“察言觀色算不算醫術?”
“應該屬於望聞問切的一種。”顏隱如何說道。
“……”鄭安若無語了,這就是頻道不同的痛苦。
不過,她和他既然都醒了,她即使臉皮再厚,也不能還賴在別人的懷裏吧。她退出了顏隱的懷抱,轉過頭去悄悄的向手心哈了口氣,還好,沒有口氣,再轉頭,眼波掃到榻座上金燦燦、銀亮亮的一堆,這才發覺居然是讓她頭重腳輕的那些個裝飾品。
“隱隱幫我摘掉的?”除非是自己夢遊了扯下來的。
“它們讓你睡得不舒服。”顏隱也是昨夜取下時才知道,鄭安若每日裏‘頂盔冠甲’的痛苦了。
“那個……”鄭安若看著那一堆首飾,臉上的五官不自主的抖動了幾下,她要是說了在蒼國一個女人的婚飾,被一個男人摘下來的意義,那算不算逼婚呢?
“怎麼?”顏隱抬手掛起了幔帳,早晨清新的空氣灌進了鑾內。
“隱隱是大晏人嗎?”鄭安若還是選擇了轉移話題。
“聽我師父說,我父親是羅斯人,母親是大晏人。”顏隱答道。
“羅斯人是天生銀發?”鄭安若問道。
“不,羅斯人天生金發。”
“那你?”鄭安若看著他的一頭銀發,知道他擅長蠱毒,難道是中毒後的反應。
“****教曆代聖主修習本門最高的內功後,頭發的顏色自然變淡。因我的頭發本是金色,所以才會一頭銀發。”顏隱解釋完,又問道:“難道你所認識的殺殿,他的銀發不是因為練功所致嗎?”
“他?他應該是中毒所致。”鄭安若沒想到顏隱還記得殺殿,嘴角抽動了一下,殺殿的銀發純粹是作者幻想所致。
“既然他是你的朋友,我倒是可以幫他看看。”顏隱真誠地說道。
“有機會的,有機會的。”鄭安若終於被她家的冷笑話王雷到了,臉上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用手摸摸胳膊,心裏道,等有機會我們兩個穿越到漫畫書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