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未穿的那些個‘萬金’的行頭,又被鄭安若披掛上了。
綴五彩纓絡、串珠和金銀泡的黑色巾帕被戴到了她的頭上。排襟、前襟、後項圈和袖口都用彩線挑有祥雲花紋,寬邊大袖的左衽絲製上衣外,罩著袖籠底邊鑲上一圈雪白的兔毛青底彩花的坎肩,領口周圍還綴以翡翠。下穿用寬布與窄布鑲嵌橫聯而成百褶長裙,裙長曳地。裙子中部桶狀窄長,紅色,下節藍色細褶均勻齊整,其下橫間以紅、白、黑細條紋,色調和諧,再下是青色,膝蓋處百褶四散,成喇叭狀,每一走動褶皺閃動,輕盈飄逸。胸口飾以獐金圈,腰際佩掛三角形荷包,包麵精飾龍鳳紋樣,上端開口,下綴五色飄帶,掛於左方腰際,腕戴翡翠手鐲,手戴貓眼形戒指,完全一副貴婦打扮。
“郡主,還有這些個金銀手鐲沒帶上呢?”素色端著首飾盒說道。
鄭安若試了試身上的重量說:“還是算了吧,一會兒我家隱隱要是抱著我跑路時,走不動怎麼辦?”
“那就背著跑唄。”素色白了一眼她。真是的,連這種生死一線的時刻也不能指望自家郡主的腦袋會變正常。
“隱隱又不是八戒,人家更不是悟空。”鄭安若邊說著,邊動手將手腕上的翡翠手鐲也摘了下來,“這個東西可是很值錢的,要是碎了多對不起阿娘啊,還是把彈弓給我吧。”
素色很無奈的接過手鐲,再把彈弓遞給了她。
鄭安若和素色兩個人在屋內討價還價,屋外傳來的朔風和清光的聲音。
“清光你怎麼站在門外不進去呢?”
“噓,小點聲。郡主和素色姐正研究豬八戒背媳婦呢。”
“呃?那她們倆到底誰背誰啊?”
“我這不正在偷聽呢嘛。”
……
屋內素色和鄭安若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然後互相用著眼神埋怨著對方。
“一看就是您禦下不嚴,讓她們這麼明目張膽的偷聽。”
“她們兩個可是歸你調教的,你管理不善,還敢埋怨本郡主?”
“清光、朔風,你們兩個竟敢明目張膽的偷聽我和郡主的談話,這個月的月錢全部扣掉!”素色對著門外獅子吼道。
“不要啊!素色姐!”清光第一時間就衝了進來,拉著素色衣袖悲戚地叫著:“素色姐,聖人都說過,要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的,你怎麼能向郡主學習扣月錢這種陋習呢?不要啊!”
“清光,你真是越來越膽大了,竟敢辱罵本郡主。”鄭安若雙手叉腰看著她,“素色,再扣她半年的月錢。”
“遵命。”素色笑著點頭,“清光,你還真是不負了你的名字,銀子全部清光了。”
“朔風姐,素色姐和那個誰誰誰,都是壞人。”清光轉而撲向朔風訴苦。
“乖,說多錯多。”朔風安慰著她。
“你們說什麼說多錯多啊?”白羽笑著從屋外走了進來。
“平常話最多、扣銀子最多的是阿白啊,怎麼今天就讓她躲過了銀子劫呢?”鄭安若很奇怪地看著躲過了扣月錢的白羽,對素色說道。
“……”白羽一捂荷包,雙手合十念叨著:“老天保佑,奴婢的銀子尚在。”
“老天保佑,讓我把阿白的銀子全扣光吧。”鄭安若也學著白羽的樣子雙手合十念叨。
“……”白羽合十的手急忙捂著荷包,防賊似的看著鄭安若。
那邊,朔風和清光已經笑滾到了一起。
幾個人笑著、說著、鬧著,就聽到柳毅在門外說道:“郡主,老六求見。”
“有外人,都嚴肅點。”鄭安若用著不嚴肅的表情說著。
“噗——”屋內的四人集體不給麵子笑噴。
“一群無良的人,統統扣月錢三個月!”鄭安若看著不給力的的侍婢們,拿鼻子哼著向外走,還不忘一臉奸險地回視著四個人說道。
……
外堂的大廳內。
一身禦前侍衛打扮的老六,看上去就連平凡的外表也顯得英挺了不少。
“卑職參見郡主。”老六單膝著地道。
“平身。”鄭安若表情嚴肅的坐在了主位上。
“謝郡主。”老六起身,抬眼看到了和往日不同的鄭安若。
嬌俏靈動的麵容上少了青澀稚嫩,多了令人不敢直視的銳利和壓迫感。
“老六,這麼早來見本郡主所為何事?”
“啟稟郡主,陛下聖駕已到鎮外大營,請郡主前去覲見。”老六低頭答道。
“陛下既已到此為何不進鎮內?難道是怕我在鎮中暗伏殺手嗎?”鄭安若似笑非笑地看著老六。
“郡主誤會了。”老六雖然低著頭依然能強烈地感受到來自頭頂上方的壓迫感,“陛下為了早日與郡主彙合,不得不星夜兼程的趕路。今晨寅正時分才到達大營,怕攪擾了郡主休息才留宿在鎮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