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鉞真慶幸之前曾經跟顏二走了一段時間的山路,別的不說,至少鍛煉量是足夠了,這一路跑到學校門口也不會跟原來一樣直喘氣不走道。他一邊跑一邊重複撥雲維陽的電話,不過結果顯然不能讓他滿意。
跑到了大門口,齊鉞正四下張望,一個外國人走過來道:“是齊鉞先生嗎?這邊請。”那中國話真真字正腔圓,齊鉞看他一眼想起來之前雲維陽帶他跟莫維明談判時見過此人。
像是怕齊鉞不相信他的身份,他立刻拿出名片交給齊鉞,並且還附上了莫維明的名片。
齊鉞掃了一眼,是銘陽集團,於是問道:“請問雲氏的雲總還沒離開吧?”
那外國人笑道:“雲總?我今天沒見到過雲總,我隻是奉命來接齊鉞先生。”
齊鉞也知道問不出什麼東西來了,幹脆也別問了。他本想著莫維明這個人莫測得很,他這種小白丁貿然去見他估計也是個被坑蒙拐騙的命,所以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想個後招比較好,比如說可以給顏大先生通個氣……可惜這念頭也就是夏夜忽閃的螢火,在齊鉞腦子裏那麼一過,瞬間被拍得灰飛煙滅。
怪隻怪,某些人別扭得可惡。
“齊先生,這邊請?”外國佬兒眼力價兒不太好,看不出此子尚自糾結。
齊鉞內心悲壯,麵上依然英雄,“走吧。”此番前去,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還是可以不動的,先想法子聯係雲維陽,其他的,且看看莫維明到底在搞什麼鬼吧。齊鉞心中打著算盤,麵無表情地上了車。
玻璃窗明淨安好,桌上插瓶裏一朵玫瑰含苞欲放,微微向著窗邊沉默靠坐著的人,襯得那人便是沉默如斯也仿佛暗暗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溫暖情潮。他身邊並沒有什麼人,確切來說這整個餐廳中就沒有其他人,可隻那一人安靜坐著,不經意地回頭凝神,便是說不出的壓迫之感滾滾而來。
齊鉞站在門口遠遠一望,心想很好,雲維陽也沒你這麼大的排場,隨便吃個飯便要空了整層來鋪張氣氛。
莫維明輕輕招手,姿態自然算不上親切,齊鉞便是微微凝眉,還是選擇走了過去。褲兜裏的手機還在撥著雲維陽的電話,齊鉞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真有作用還是買個心理安慰。莫維明看起來不是來尋釁挑事的,齊鉞想反應過激別刺激了這個連自己親兄弟都下得了手買凶殺人的狠人。
待齊鉞麵無表情地坐正,莫維明一個響指,立刻有人送上菜來。
齊鉞淡淡一眼,心道果然不愧是逃出國門的半洋鬼子,原來喜歡吃西餐。他想起雲維陽雖然也吃西餐,但顯然更偏好中餐,這兩兄弟確實不太一樣,哪怕自小相依的情誼,終免不了那幾年,那些事——成了陌路。想起雲維陽不能外露的傷情,齊鉞對莫維明實在沒有好感。
莫維明微微一笑,“你不知道什麼叫放棄嗎?”
齊鉞覺得莫名,目光對上去,心下想著雲維陽,拒絕在莫維明麵前露了怯。
莫維明隨手將雲維陽的手機扔到桌上,麵上似笑非笑。而那手機的屏一閃一閃,正是來電撥入的狀態。
齊鉞卻是瞬間熱血上湧,冷血下躥,待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站在桌前怒道:“你把他怎麼了?”
齊鉞的反應明顯取悅了莫維明,他雙手交叉低低笑了兩聲,“你以為呢?”
冷靜,冷靜,莫維明要想殺雲維陽,何苦回來這麼久到現在才下手?就算是要下手,要他齊鉞來做什麼?收屍嗎?